没有一刻放弃躲开万成,但男人湿热的舌头每次都能精准得钻入他的嘴里,他躲了好几次,到最后都分不清到底是在躲,还是主动迎接他的吻:“我不要、嗯唔嗯……哈不、唔……”
余时中最后也不挣扎了,任由泪水绝望得流出他的眼眶,湿淋淋得沾热抚贴在他脸上的男人。
万成吻到咸湿的味道,退出一小段距离,余时中立刻推开他,抬手狠狠甩了一巴掌。
啪,清脆的声响在空荡荡的桥墩下回荡。
万成隔著半个人身的距离,在空中与他对峙:“为什么?难道你还要守身了?”
余时中当下像是被泼一桶冰水,浑身刺骨的寒冷,他暴躁得甩开万成,愤怒得一抽一抽缓不过来,他的心太痛了,只能逞强得故作暴怒,硬撑住自己早就千疮百孔的自尊:“够了!你是不是疯了?”
“疯了?”万成眯著眼光,镜片下闪著看不到的光芒:“你才是疯了,居然傻到去求黑白两道说不清的杜孝之。整个北都圈子多大,没有人不晓得杜孝之最喜欢玩十几二十岁的年轻男孩,玩腻了就丢,他看上的人都一个型,clock,我没有骗你,这里凡是想讨好他的人都有一个范本,只要照著这个范本送人,杜孝之几乎都收。”
“……”余时中从牙缝挤出一句:“那个范本是丁香吗?”
万成顿了一下,沉声道:“如果我说是呢?”
☆、一零四
“哈、”余时中惨白一张脸,一瞬间晕黑一块一块,原来他真的跟丁香很像,那为什么高秀明这么深爱丁香,却执意把他赶出门?
万成眼神一沉,语气有些不忍又不甘心:“你是不知道以前的事,杜孝之那种身分的人阅人无数不算什么,但丁香却是跟在他身边最久的人,他刚出来的时候不过只是个音乐学院刚毕业的学生,到现在能在国家音乐厅开个人独奏会,就知道这之间杜孝之花了多少钱多少心血才把他逼上手,但不过一年,所有捧他养他的钱就只值他玩一年而已。”
“你自己想想这种薄情寡义的男人,背景又黑又脏,他懂怎么爱护人,他当年再喜欢,再宠,砸再多的钱,照样一脚踹掉,你知道丁香当时连破鞋都不如,要不是遇到秀明,他连在国内都待不住。”
余时中本来要开口说什么,最后还是死死咬住了。
“clock,你明明知道我的意思。”万成把手扶上眼镜,余时中一瞬间以为他要拿下来,但最后他只是推回英挺的鼻梁上。
“杜孝之是什么人?他在北都一个人只手遮天,别说呼风唤雨,他想做什么,还真的没有人敢有什么想法。”
“他这个人性格反覆,阴晴不定,下手无情又残忍,他当年上位的时候血洗整个家族,甚至是他的亲生父亲,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人,但至少在北都一直都享誉声望的杜霄,他都能豪不眨眼就亲手弑亲,六发子弹,虽然各界受到施压把消息全部压下来,但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亏他的名字还是百善为先,他父亲给他的寄望却报应在他自己的身上,多讽刺。”
“这样一个冷血无情的人,你指望从他身上得到什么?庇护?我讲难听一点,当时高秀明碰到丁香的时候,他全身都是血,只差一口气,你想重蹈覆辙吗?时中,你究竟要多天真?你以为他真的在保护你吗?”
万成冷笑:“你反过来想,他把你密不透风得封锁在北都,是保护你,还是根本不想让你离开北都?”
余时中眼神一凛:“什么意思?”
万成沉凝了一会,仔细打量青年的脸色,他突然叹了一口气,温和道:“时中,其实你很想回去吧。回去见你的母亲。”
余时中被戳中心事,的确他一直把这件事埋藏在心底深处,好像不去想就没事,但思亲的渴望还是一点一点破土而出,不只他的母亲,还有……父亲,不知道父亲死后,他的身体有没有被好好安葬。
这就像一根刺,他深深插在心底,用心紧密的包覆住,好像外头没有锐利的尖端,但不管时间过了多久,那根刺依旧存在,究竟是要等它重新刺穿一个伤口,还是剖开来面对。
余时中回去后一整晚辗转难眠,脑子不断反覆思考万成跟他的说的话,关于他母亲的事,还有……关于杜孝之的。
“你的母亲因为流感引发并发症重病住院,在加护病房待了快两周,直到病情稳定后才回家静养,这是楼青云对外界的说法。其实真正的原因……时中,你冷静点,听我说,实际住院的原因是你母亲坠楼,而坠楼原因不明。”
“原因不明?”余时中提著一颗乱套的心在嗓子眼晃荡:“为什么?你没查到?她不是没事出院了吗?林彬跟我说他有跟她说到话的,她能说话的,不就表示没事了吗?”他急得哭腔都跑了出来,揪著万成的衣襟不断道:“到底是怎样?”
万成拍抚他的背,轻轻把人揽进怀里,解释道:“她没事,楼不高,只是受伤而已,养个一段时间自然会好。”
“嗯……那就好,那就好……”
感受怀里的人下意识的依赖,万成控制不住力道,紧紧抱住仿徨得惹人怜惜的青年,把实际重伤的程度拦截在嘴边没敢告诉他:clock,你告诉我,你母亲的精神状况怎么样?她是不是有在吃忧郁症或是其他精神相关的控制药物。”
“她……”余时中想到道就哽噎,越说越低哑:“自从我爸去世后,她的情况就一直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