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抻了那地方的伤——现在疼得还厉不厉害了?有药,那药可好使了,您要是手上没准头,把药给我,我给您涂。”
小鹿摇了摇头。
李国明并不在乎他的冷淡,转身一路小跑着出了门。然而他刚下到一楼,还未来得及转向厨房,便听到了小客厅中的咆哮——程世腾的咆哮。
☆、第一百零四章
程世腾瞪着他老子,眼睛都红了,带着哭腔吼:“那是小鹿啊!你也下的去手?!”他抬起手向上指:“你上楼看看去,你都把他祸害成什么样儿了?!”
程廷礼坐在沙发上,抬头看着面红耳赤的儿子,神情界于饶有兴味和哭笑不得之间:“小瑞,疯了?”
程世腾站在他面前,白皙额头上浮凸出了一道蜿蜒青筋:“我已经伤害过他一次了,现在你又来逼他——你身边又不缺人,干嘛就非盯上姓鹿的了?玩完老子玩儿子,你不知道他不乐意吗?”
程廷礼望着程世腾,脸上是平静的,然而心中却是幸灾乐祸。在儿子小的时候,他对这孩子也的确是怀有过父爱,可随着小男孩变成了大男人,两人中间又夹了个小鹿,程廷礼看他就不再只是个儿子了。
程廷礼不肯老,不服老。程世腾简直是和他一个模子出来的,然而比他年轻了二十几岁。所以在yù_wàng面前,他像嫉妒何若龙一样,也嫉妒儿子。
“不乐意?”他轻描淡写的说话:“怎么不乐意?他对你说他不乐意了?”
程世腾大喊一声:“他连路都走不成了!”
程廷礼好脾气的嘿嘿笑:“雏儿嘛!”
程世腾定定的瞪着父亲,知道自己和他是讲不清道理的。程廷礼是出了名的好色,而且早就开始垂涎小鹿,小鹿落到了他的手里,想要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了。
但是不能全身而退,留下半条命也行,于是他长叹了一口气,声音低落了许多:“爸爸,那你以后放过小鹿吧,我刚才上楼去看他,他……”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他太可怜了。”
程廷礼笑了一下,随即抬起头,心平气和的告诉他:“小瑞,以后小鹿就是我的人了,他的事情,你不要管。”
然后向外挥了挥手,他向后一仰:“出去吧,今天早点儿休息。南京的情况,我明天再听。”
程世腾看着他,看了半天,最后说了一句:“他不是你的。”
程廷礼似笑非笑的一皱眉头,然后从茶几上收回了双脚。将双手拇指插在腰间的睡袍衣带上,他站起身,慢悠悠的走到了客厅角落的衣帽架前,从架子上摘下了一根笔直锃亮的乌木手杖。握刀一般的握着手杖挥了挥,他转过身,好整以暇的走向了程世腾。
程世腾眼睁睁的看着他越走越近,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但是咬紧牙关站住了,他硬是不肯后退。
于是程廷礼越走越近,直到最后停在了他的面前。对着儿子高高举起了手杖,他随即恶狠狠的抽了下去:“不肖子!敢和你老子上头上脸!”
坚硬手杖抽在了程世腾的肩膀上,当即打出了他一声哀嚎。他是儿子,不能还手打老子,所以眼下只有两条路,要么忍,要么逃。他疼极了,捂着肩膀猫着腰,下意识的想逃,可转念一想到小鹿,他又决定不逃——今天逃了,往后就更没有发言权了!
程廷礼打儿子是从不手软,而且很会打,避开要害,专往那没要紧的部位招呼,能把这墙高的大儿子打成鬼哭狼嚎。
今天他比往常更狠了一点,是想一次把儿子打老实。然而儿子今天忽然有了骨气,虽然也躲也闪,但是始终不出声,更没有涕泪横流。既然如此,他没了收手的理由,索性由着性子打了个痛快。
打到最后,他把手杖往地上一扔。双手插进睡袍口袋里,他一脚踹上了儿子的胸腹。
他年纪不小了,然而保养得好,力气很足,心中有怒火的时候,手脚更是格外的狠。眼看儿子蜷在地上起不来了,他才面无表情的一转身,自顾自的出门上了三楼。
程廷礼进门时,小鹿站在窗前,正用双手捧了杯子喝水。李国明站在一旁,手里还拿着一瓶冰镇汽水。见程廷礼来了,他很有眼色的抿嘴一笑,放下汽水瓶子就往外溜。程廷礼也没理他,径直走到了小鹿身边,低声问道:“怎么又下床了?”
小鹿垂下眼帘,盯着杯口。杯中是加了冰块的凉开水,冰块还未融化,晶莹剔透的飘在水面。
程廷礼背靠着窗台,站在了小鹿的斜前方:“是不是躺得久了,嫌闷得慌?”
小鹿终于抬眼望向了他,像初相见一样,他对着程廷礼看了又看,一时觉得他是个陌生人,一时又觉得他很熟悉。而程廷礼把双臂环抱到胸前,先是迎着他的目光,探究的一歪头,随即又抬起一只手,满头满脸的摸了摸。
“我老了。”他自嘲似的一笑,把手放了下来:“在你面前,有点儿心虚。”
然后他夺下了小鹿手中的杯子:“我不走了,陪你躺着。”
程廷礼把小鹿抱回了床上。
他自己靠着床头坐了,同时拦腰抱着小鹿不肯放。低下头望着小鹿的眼睛,他轻声笑问:“亲一下,好不好?”
小鹿一眨眼睛,没回答。
程廷礼微笑着俯下身,在真正的亲吻之前,他先用舌尖舔了舔小鹿的嘴唇。及至将嘴唇反复的tiǎn_shǔn够了,他才把舌头挤进了小鹿的唇间。小鹿闭了眼睛,同时想起了何若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