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话,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谈亦仁歉意地笑了笑,进病房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只知道自己醒来已是上午。
邹詹在拂晓时分就醒了,见谈亦仁正趴在床边,整个人迎着淡蓝色的天光,棱角被柔化了许多。
他隐约记得自己做了什么,只恨不得扇死自己。
不能再怕了,他想,他爸那边慢慢来,两个人的话总会有办法的。
于是谈亦仁一睁眼,就看到邹詹坐在床上看着他。
就算邹詹瘫着一张脸,谈亦仁还是看出他眼中的温柔,顿觉自己头上跳出了个天使,举着两面小旗子欢呼。
是呀,那么好的一个人,你爱他,刚好他也爱你。
两人回到家,谈亦仁本打算给邹詹的左臂缠上保鲜膜,又怕血液不流通,索性自己帮邹詹洗了个澡。
谈亦仁拿着花洒,看着乖乖举着左手的邹詹,不禁好笑。
他想起谈缯跟他说的话,又觉得有点心酸。
从两人能记事开始,他就一直生活在邹詹的保护之下,况且邹詹并不觉得辛苦反而以此为乐,他也就心安理得地一直享受着他的保护,并且从未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直到发生这样一件事,他才惊觉邹詹也不是无所不能的,他和自己一样,同样需要爱人的关心与保护。
凌晨的时候谈亦仁醒了,大口喘着粗气,胃部隐隐传来痛感。
他往身侧看去,撩起邹詹落到眼睑上的头发。
头发长了,明天给他剪剪。他想。
邹詹也醒了,是被左臂正在缓慢愈合的伤口给痒醒的。
两人的眼睛都适应了黑暗,谈亦仁捂着胃,突然轻轻地笑了起来。
“笑什么?”邹詹坐起,“我开灯了。”
昏黄的灯光洒在两人身上,谈亦仁仍在嗤嗤嗤地笑。
太幸福了呀——他想,幸福得要死了。
他也撑着坐起来,努力克制住自己的笑,嘴角却是怎么也压不下去。
邹詹就这么看着谈亦仁傻笑,随即伸手把他揽过来,很慢也很郑重地说道:“亦仁,再过一段时间……”
“……我们去国外结婚吧。”
谈亦仁眼睛一下子红了,刚要说话——
“咳!咳咳咳……”
邹詹只感觉肩膀湿了一大片,他低头一看。
谈亦仁正在咳血。
作者有话要说:
☆、(终)
作者有话要说: 加长版,防侧漏。
邹詹把谈亦仁抱上车,双手颤抖着把车钥匙□□钥匙孔里。
“怎么回事?”
谈亦仁这时已经不咳血了,换了身干净衣服,脸色苍白地窝在副驾驶座上。
他有点害怕,他也是普通人,也会害怕病痛的折磨。
凌晨的街道上车少人少,橙黄色的路灯嵌在漆黑的天幕上,令人莫名地生出一股眩晕感来。
远处高塔上的霓虹灯奇异的灯光笼罩着这个繁华的城市,似乎这个城市中所有不夜的角落所发出的嘶吼声,都在此刻传入了谈亦仁的耳中。
他在这座城市里出生,长大,将近三十年的生命与这座城市紧紧融合在一起,并终将在这座城市中迎来死亡。
为什么要怕呢,他想。
他有父母,有爱人,有朋友,有一份称心如意的工作,在自己热爱的城市中生活。为什么要怕呢?要怕什么?
死亡吗?
谈亦仁看着窗子上邹詹的倒影,又看到那个离他很近、却又离他很远的五光十色的世界,心里突然轻松了许多。
他知道的,这份病痛是躲不过的。
但谈亦仁就是很轻松,甚至有点开心,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开心。
我什么也不怕了。
他的胸口好像有什么在剧烈跳动,仿佛随时都会顺着他的喉咙,从他口中跳出来。
他看着窗外无数由灯光组成的一闪即逝的花,轻轻地、脱力地笑了起来。
邹詹拿着他的病历给他挂了急诊。
听了邹詹毫无头绪的说明和谈亦仁自己的叙述后,黑眼圈很重的女医生说:“过来给你做个检查。”
谈亦仁乖乖地躺到病床上,看着天花板挂着的白灯,抬手遮住自己被刺得发疼的双眼。
女医生说:“手放下。”
她按了按他的胃部,谈亦仁疼得双手抽搐。
女医生皱眉,道:“明天上午来做个胃镜吧,不要吃早餐。”
凌晨四点五十七分,两人回到家。
邹詹不敢再睡了,一直睁着眼坐在床头。
谈亦仁也明白劝不动他,以一种怪异的姿势搂着他的腰睡着了。
翌日一大早,谈亦仁看邹詹这状态,也不敢让他开车,索性打的去了医院。
医生说:“不要紧张。”
谈亦仁笑答:“不紧张。”接着把麻药倒进嘴里。
随后他吐掉麻药,一脸嫌弃地跟邹詹说:“味道好怪。”
邹詹无力地冲他笑了笑。
医生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和身边的护士说了几句话,又对谈亦仁说:“现在看来呢……你胃里应该是长了个东西,我建议你做个活检。”
谈亦仁点点头。
医生转过身,说:“你先出去等一会儿吧,很快就好。”
邹詹皱眉,看向谈亦仁。
谈亦仁笑着朝他挥挥手,嘴里还插着胃镜的管子。
待邹詹出去后,医生笑道:“你还真不紧张啊。”
谈亦仁笑眯眯地看着医生,挑眉。
做完活检,医生跟他说:“四天后来拿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