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芝芝没好气道:“最好是,老娘最烦这股子仙气,浓浓糜臭味道。”
“南天门那边在修缮,前日里二位仙君决斗,把柱子给撞折了,要不咱们也不至于绕道神霄玉府这边来。”
“神霄玉府?”胡芝芝皱了眉。
兔儿神忙道:“是,就是高上神霄玉清府,大家一般都简作神霄玉府,乃长生大帝的居所。长生大帝您知道么?就位列四御其二的那位,玉帝提起来都只‘长生’‘长生’地叫,您可听闻?”
“我们这种常年待在青丘的野狐狸,怎有这种耳福呢。”胡芝芝翻了个白眼。
兔儿神只顾扭着脸和胡芝芝解说:“您要是常来就晓得了。不过,四御都是道门的祖师爷,您是妖尊夫人,怕是也不愿意接触他们。其实他们人都挺好的,就是……”
胡芝芝瞥见车帘外的一个黑影,吓得花容失色:“小心——”
兔儿神惊得毛都炸起来了,忙一回头,便见一顶硕大的车驾擦了过来,再想调转已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它撞上来。
拉车的天马互相擦了脖子,受惊嘶鸣。车厢被撞得左摇右晃,胡芝芝捧着肚子脸蛋刷白,不受控制地摔到在座位上。
那架马车头坐着的仙官儿秦淮忙勒住马笼头,气道:“谁啊?驾车不看路?”
兔儿神也急忙稳住这边的马车,探头出去:“对不住,对不住。”他又转而看进来,急道:“夫人,你还好么?”
胡芝芝恨扯扯道:“我不好。”
对面的马车帘子被一点一点卷起,驾车的秦淮不说话了,恭敬地挪开位置,给马车里的人留出视野。
里面坐着两个白衣女子。
其中一个眉眼温润些的先开了口,柔和问道:“那边是谁?”
兔儿神作了个揖:“见过琼华前辈。这车里坐的是妖尊的夫人,我奉了橘泰神君的命,特地来接夫人去天幻园。”
另外一个白衣女子眉头微蹙,“妖尊?”
琼华小声和她道:“就是屠苍,早年间我和他拜过把子,有几分情谊,不过对他这位夫人倒不是很熟。”
“……嗯。”
兔儿神陪着笑脸:“长生帝君,我们无意冒犯,只是南天门那边您也清楚,不得不绕到神霄玉府来,怪我刚刚不小心,没注意您的车。”
秦淮不满道:“原来里面是妖,何时妖也能大摇大摆来仙界了?惊动了我们帝君的车驾不说,她竟也不亲自出来致歉,真是一点礼数都没有。”
琼华放低声音:“长生,算了吧,你还有重要的事。”
长生不置可否,只微微抬着下巴,透着车帘打量那里面的狐妖。
胡芝芝气得不行,撩开车帘,骂道:“你们是不是有毛病?我一个有身孕的妇人,叫我亲自致歉?这只兔子没长眼,你们也不长眼,眼巴巴的就这么撞上来?”
秦淮一听,急了眼:“你这悍妇,竟敢这么和长生大帝说话!”
兔儿神夹在中间,深觉闯了祸,“你们别吵,都怨我,都怨我。”
“低贱妖物,莫说今日是你撞上的我们,就是我们撞上的你,你也必须跪到我们请求我们帝君原谅,”秦淮嗤笑一声,“真是摆不清自己的位置,敢在这里和仙家大吼大叫,你是不了解我们仙界都是什么阶位的修道者么?有时间好好问问你家妖尊,别在青丘那破地儿野惯了,就狂妄到来老虎头上撒野!”
“长生,过了,”琼华给长生递眼色,“那毕竟是妖尊夫人,别下妖尊的面子。”
长生还是什么话都不说,淡淡地看着胡芝芝,谁都不搭理。
胡芝芝被秦淮这一番话激得眼睛通红,怒极反笑。
“原来你们仙界也就是这副德行,狗仗人势,真不愧是那群臭道士的飞升地,哈,怨不得蛆都爱往茅坑蠕。你们这样的嘴脸,早晚要遭报应。”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试试。”
“听不清就去找医官看看病,我多念几次你们仙家名字还怕脏了我的嘴!”
“满口粗鄙之言,倒脏了我家帝君的耳朵!”
兔儿神紧着拦在中间赔礼道歉好几回,安抚了一下胡芝芝和秦淮两边,知道再待下去事情只会越来越严重,也不敢多拖,打着马虎眼儿就驾车溜了。
胡芝芝没骂爽利,不好抓兔儿神骂,眼下屠苍这个受气包也不在身边,她便气得指着自己的肚子道:“你这崽子要是长点儿心,就给老娘记着这码事,长大以后出息点,逮着那个鼻孔朝天开的什么大帝往死里整,也算老娘没白生你,听到没有!”
兔儿神听她底气浑厚,知晓刚刚也没把她摔坏,放下心继续驾车前往神界了。
另一边,秦淮赶车的时候也不住地骂骂咧咧。
琼华无奈地叹口气,对身旁的人道:“你明明可以止住他的嘴,不叫他说那么多的。何必呢,白白得罪人。”
长生泰然自若,面无表情,瞌着眼喃喃道:“如今,有些妖是不懂规矩了点。”
“我也是妖,你在骂我?”琼华戏谑道。
长生轻笑,“是啊,就在骂你。”
“可惜,您在这眼下要去凡界历劫的节骨眼儿,只有我这个不懂规矩的妖肯来送你一程,岂不可笑。”
“不是他们不来,是我不让他们来。”长生低头玩自己的手指,“我不想把这件事闹得太大。”
“那怎么单就信得过我?我可是妖啊。”琼华挑挑眉。
“琼华,”长生勾唇,“我们自创界始就相识,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