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一家团团圆圆的,在一块儿过年,老人触景生情,多伤感哪。”
秦国胜说:“可在这儿呢?晚上一放炮,老人一想外面家家户户都在过年,就你们两个,一个无父无母,一个无儿无女,唉。”
孟思扬说:“好吧,我去问问刘爷爷。”
傍晚,秦国胜又来了,开着车到了楼下。孟思扬和刘爷爷已经在等着了,秦国胜忙对老人家问好。秦国胜看了看孟思扬,转身从车里拿出一个袋子,说:“你先换身衣服,过年了,哪能还穿这身衣服呢?”
孟思扬接过来,说:“我会还你钱的。”
秦国胜笑道:“你这孩子。你还得起吗?偷来的钱我可不要啊。”
他当着刘爷爷的面这么说,刘爷爷并不知道孟思扬的底细,因此只当一句玩笑话。孟思扬到自己房间去换了衣服出来。秦国胜说:“老人家您坐后面,孟思扬你坐前面。”
孟思扬打开车门,却看见车里坐着个人,定睛一看,是许久没见的秦蓉。秦蓉看见他,打了个招呼:“嗨。”
孟思扬说:“你跟着干嘛?车载重多七十公斤,出车祸的几率就增加百分之七十。”
秦蓉叫道:“我没有七十公斤!再说怎么可能增加那么多?”
孟思扬说:“那增加多少?”
秦蓉说:“顶多百分之五十……你什么意思?难道多载重一百公斤,我们就一定出车祸吗?过年也不说点儿吉利话,这么晦气。”
秦国胜坐在驾驶座上,问:“什么意思啊你孟思扬?变相问小蓉的体重?”
孟思扬说:“我可没问,是她自己说的。”
他扶刘爷爷上车。秦蓉忙在里面接住。孟思扬关上后面的车门,自己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秦国胜调转车头,开出老年公寓。
秦国胜一边开车一边问:“怎么样?这一年在这里过得还好吧?”
孟思扬“嗯”了一声:“秦爷爷可真厉害。”
秦国胜“哦”了一声。秦蓉说:“上次我看爷爷的时候,孟思扬还说爸爸的坏话呢。爷爷也帮着他说话。”
秦国胜问:“什么坏话?”
孟思扬说:“反正你都知道,不用明知故问。”
秦国胜家住在公安局家属院。车在公安局门口过去,拐进旁边的小区,在一栋居民楼前面停下了。孟思扬问:“您家里有谁?”
秦国胜说:“我老婆,还有我儿子。”
孟思扬问:“您还有儿子?”
“嗬,你什么意思?你咒我们秦家绝后吗?”
秦蓉不高兴地叫了一声:“爸,你什么意思?”
秦国胜一挥手:“上楼。七楼。”
“爸。”后面忽然跑过来一个男生,正是秦蓉的哥哥秦强。秦蓉问:“你在外面干嘛呢?”
秦强说:“放炮呢。咦,这就是孟思扬吗?久仰大名。”
孟思扬问:“你听说过我?”
秦强说:“那当然,你可是有名的……”他欲言又止,因为看到秦国胜给他打了个手势。秦国胜让秦蓉扶刘爷爷上楼,一边对孟思扬说:“我上次跟小强说你能徒手在楼外面爬到楼顶,他不信。怎么样,给他展示一下怎么样?他因为是警察的儿子嘛,一直自诩是体能王。”
孟思扬摆摆手:“算了吧,好久没爬过了。”
秦强说:“有什么大不了的?让我开开眼界嘛。”
孟思扬却斜眼看了一下秦蓉的背影,等她扶着刘爷爷进了楼道,便说:“好吧。不过我要是忽然出现在你们家阳台上,会吓着你妈妈的。”
秦强说:“不会。哎,小蓉!”
秦蓉回头问:“干什么呀?”
秦强高声道:“你上楼后马上到阳台上等着!”
秦蓉说:“好。”
秦强对孟思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孟思扬心想,如果不真给他露一手,秦家的大公子瞧不起自己,那年夜饭吃着也没什么意思。他便三两步跑到楼下,往上一跃,爬到一楼的阳台顶上,再一跳,抓住二楼阳台底,麻利地爬上去,眨眼间就窜到二楼顶上,又抓住了三楼阳台。没一会儿工夫,孟思扬就爬到了六楼,这时候秦蓉还没在阳台上出现,孟思扬便趴在下面等着。一会儿,秦蓉到了阳台上,孟思扬便躬身一跃,翻到阳台上,打了声招呼:“嗨。”
秦蓉下了一跳:“你怎么上来的?”
孟思扬却没回答,而是冲下面的秦强摆摆手。秦强做了一个抱拳的姿势。秦国胜说:“怎么样?信了吧?”
秦强说:“我从来没说不信啊。他要是没点儿本事,您还是没抓住他的话,我该瞧不起警察了。我只不过是激将法,想亲眼看看而已。”
秦国胜说:“走吧,上去。”
秦蓉又问了孟思扬一句:“你怎么上来的?”
孟思扬说:“你哥不让我走楼梯,只好在外面爬楼了。”
秦蓉难以置信地摇摇头,转身进了客厅。孟思扬也转身进来。他顿时感觉拘束了。他从没来过秦国胜家里,这里任何一个人都不是很熟悉,包括刘爷爷——他平时和刘爷爷也并不熟悉。他对秦国胜也不熟悉,毕竟半年没见了。但秦国胜却像是跟他很熟悉,这半年“孟思扬”这个名字都把他的耳朵磨出茧子来了。客厅中间摆着桌子,不过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摆。秦国胜冲厨房里喊了一声:“客人来了啊!”
秦蓉的妈妈从厨房里出来了,看见孟思扬,十分客气:“哟,你就是孟思扬啊。可算瞧见真人了,搅得国胜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