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腻颈项,早已魂不守舍,此际听他温言软语,只觉飘在云端,动作也不由放肆起来,轻轻咬住他的耳垂:“今晚,你将诺言兑现了……”
沈遥云浑身一颤,冷冷打断他:“不可能。”
男子拥着他,笑得轻浮:“你终究是要给我,早一天,晚一天,有何区别?”
“……待你救了他再说。”
“哈哈!”
“你笑甚么?”
方惜宴从他的颈窝里抬起头来,笑叹:“便知道你不肯,今日我也不强求,不过为了表达诚意,师叔是否先要给出一些利息?”
见他笑得不怀好意,沈遥云眉头轻蹙:“甚么利息?”
“你吻我一下。”
“……”
方惜宴促狭道:“怎么,师叔连这么个要求都做不到?那承诺之事想必也是糊弄我的,我还是打道回府罢,省得浪费时间……”
柔软的唇瓣贴合上来,仿若蜻蜓点水,触之即离,方惜宴剩下的话语消失在嘴边,双目怔怔,犹似不信,要他吻他,不过是戏言,可竟然……
如此,便再不放过你了。唇边扬起一抹邪笑,他捏起他尖削的下颚:“师叔,这么轻轻一碰,便叫作吻么?让我来教你,甚么才是吻……”揽了人隐入一处暗角,他俯下身,深深摄取他口中的甘甜。
半迫的,沈遥云被他撬开唇齿,一双手抵在对方胸前,成了欲拒还迎。
指尖一松,曼陀罗花掉落在地,如火欲燃。
***
甬道不过丈许来高,脚踏实地之后,前方出现了一条暗道,曲折蛇行,不知通往何处。其余三人跟着跃下,黑暗中,以薛辰为首,五人小心翼翼的向前行进,约莫走了一炷香的功夫,甬道渐渐向上倾斜,也更狭隘逼仄,待到后来,几乎要猫着身子才能通过。
再行一段距离,走在最前方的薛辰忽然凝住不动,木风挨在他身后,问道:“怎么了?”
薛辰侧开身子:“没路了。”
木风挤到他身侧,推了推面前的石壁,再又叩了两记,摇头道:“完全堵死了。”
夜翎在后头道:“如此大费周章的挖掘一条死路,这也太不合情理。”
木风想了想,将火折凑近岩壁:“大家在各处找找,莫要漏了甚么机关。”
众人点头,在四周一阵摸索,珍莲拿一支暗镖敲敲打打,回眸却见阮天钧闭着双眼,盘腿坐在地下,歪着头道:“你怎地不帮着一块儿找?”
阮天钧向她作了个噤声的姿势,珍莲撇了撇嘴,不知他故弄甚么玄虚,少顷,便见他眼眸一睁,叫道:“找到了!”
珍莲疑道:“我们睁着眼寻了半天也未有结果,你闭了眼一坐就能找着?”
阮天钧道:“此处气息流畅,不可能完全封死。”原来方才闭目打坐,是要静下心来,找寻气流的位置。他摘下竹剑顶了顶头上的石壁,听得一阵笃笃空响,珍莲‘啊’了声,道:“上头是空的!”
夜翎探手摸去,果然摸到几丝缝隙,接着伸臂一推,喀啦啦地一声脆响,碎石塌落,一束月光当头照下。
这月光与阵中的并无不同,却令众人生出一种重见天日之感。
薛辰深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揽过身旁的男子,左右一踏,飞身跃了出去。待踩上实地,四下环顾之后,才知已然回到了龙水客栈,回眸看时,夜翎正携了珍莲从一口枯井中跃出,两人看见周围景象,也是一愣。
一只手掌搭上井口,阮天钧跟着翻身而出,看了一眼周围,略微蹙眉。过来向木风拱手道:“公子,那庾萧寒设计陷害,忒得可恶,待天钧去摘了他的人头,我们再行赶路。”
被庾萧寒几次欺到头上,木风早就恼怒已极,听他提及,自是再好不过。阮天钧得了首肯,携剑冲入屋中,突被一声巨响震了回来,只见屋内烟火并起,再一摸房梁檐下,皆被涂了层油脂,火油一遇,烈光熊熊,将他们生生阻在了院外,此时再要进去前屋,必须穿越火场,如此一耽误,罪魁祸首早便逃之夭夭了。
惨叫声此起彼伏,不断有人向外奔出,滚在地下扑灭身上的火焰,那消雪楼的女弟子捂住被烧得面目全非的脸孔,口中不住发出嘶嚎,薛辰于心不忍,上前查看她的伤势,被对方一下抓住了手臂:“公子,救……我!”
谬说薛辰不精医术,便是在世华佗,于这张红肿焦黑的脸庞也是束手无策。他手握成拳,眼中闪过愤慨之色:“为了一己私欲,累及无辜……”
木风取了块湿布,覆在女子脸上,闻言轻叹道:“这里所有人,都是冲着舍利子去的,没有一人是无辜。”顿了顿,再又道:“欲有所得,必要所失,江湖便是这么个弱肉强食的地方。”
夜翎望着冲天火光,咬牙怒叱:“他们这般行事,便不怕被天下英雄声讨么!”
将众人扶到一旁,留下伤药,薛辰再不言语,起身自一旁的马厩牵过马来。木风与他共乘一骑,阮天钧携了珍莲一道,四人翻身上马,便欲离去,临到门口,木风在马背上回眸:“天下英雄皆忙着争权夺利,谁来管这闲事,而且此事除了你我几人,还有谁知晓是他们做的。”稳了稳有些躁动的马匹,勾起唇道:“夜堡主,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后会有期。”
骏马扬尘而去,夜翎面色复杂的望着几人淡去的背影,许久之后,他抬起食指,在唇上轻轻抚过。那一吻,也许永远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
马匹在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