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半点,今日你便独留此地。”
觉尘一惊,立即捧稳茶杯。杜迎风捂住肚子,大笑起来,故意吓唬他道:“小乞丐,你放心,这附近还有数具尸首,便有猛兽出来觅食,也决计不会拿你下口。”
觉尘被他调侃了两句,只觉欲哭无泪,但心中淤塞却也去了许多。
杜迎风端走他手里的茶杯,道:“马匹都遭那恶徒劈死了,还练甚至功夫?趁着天色未暗,赶去镇上投宿才是要紧,小爷可不想在这过夜。”转头喊道:“车把式,车把式!”
喊了几声,未听有人应答,杜迎风摸着下巴道:“难不成是吓得晕了?”伸手在车底木板上叩了叩,又叫道:“车把式?”话音甫毕,但感车身一震,一柄雪亮的匕首穿破木板,当胸刺来。
杜迎风举剑相迎,寒光闪时,揽云剑的剑锋已削断匕首,同时手一伸,自车底提出个人来。
那人六旬年纪,身着棉袄,正是一路上为他们赶车的老汉,杜迎风提住他的衣领,冷笑道:“终于出手了,我还道你要憋到几时!”
老汉‘嗤’的一笑,肩头微转,挣脱了束缚。他扔去断匕,双手作爪,分别朝颜、觉二人肩头抓落,心里盘算道:这两人不会武,且拿他们做为人质!
觉尘慌忙一躲,滚到了车外,老汉一爪抓空,不过左手已牵住了另名男子,威胁道:“想救人,那便抛下兵刃!”见对方笑容古怪,喝道:“愣着干么!难道杜三少竟而不顾惜朋友性命?”
杜迎风啧啧两声,伸臂环胸,一副看好戏的姿势:“给别人这样欺辱,你都不还手?”
老汉见他有恃无恐,心里泛疑,忽觉掌心灼烫,一股热力顺着经脉走向四肢,他回过头来,惊恐道:“你……甚么人……”骤然住口,往后倒去。
杜迎风拾起地上断匕,思索道:“你说他是否为月如娇的同伙?”
颜少青沉吟片刻,道:“至少雇主是同一人。”
杜迎风点了点头,恨恨说道:“也是将血案嫁祸到小爷头上的幕后黑手。”
颜少青却道:“未必,如果那人的目的是令你身败名裂,又何必多此一举,再派人追杀?”
杜迎风怔了怔,道:“反之亦然,如果那雇主是要我性命,又何必策划那么大一桩阴谋。”
颜少青一面颔首,一面下定结论:“是以,这定是两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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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第十二回:观雨楼兴师遣兵,秦淮河联手退敌
江宁府众多酒肆之中,有个最特别的去处,叫做观雨楼。虽说是楼,实则却是一艘两层高的画舫,其上重檐画栋,朱柱明窗,春过柳岸堤,冬行寒江雪,当地文人墨客,隔三差五,便要在此处唱诗行令。
其时天色渐暗,画舫静淌在秦淮河畔,几盏碧纱灯照映水面,烘托出一弯明月。杜迎风坐在船头,慢慢烫了两壶酒,在月色下自斟自饮。
他见对面少年攥着一串念珠,眼眶泛红,叹道:“俗话说一醉解千愁,来,小乞丐,我敬你。”
觉尘慌忙推拒道:“……我,我不会喝酒。”
“你都不做和尚了,怕甚么?”将酒杯塞入他手中,杜迎风举起酒壶,与杯轻碰,道:“男子汉大丈夫,怎能不会喝酒?干了!”说着仰头饮尽,大笑道:“痛快!痛快!”
他饮酒之时,自有一股江湖人的豪迈之气,觉尘心生羡慕,一咬牙,将整杯酒水尽数灌下,不料饮得太急,辛辣的酒液呛进喉咙,激起一阵咳嗽。
杜迎风轻拍他的背脊,笑道:“你倒是听我话。”
觉尘举袖擦干嘴唇,往四下里望了望,问道:“公子,你被人追杀,难道不怕么?”
杜迎风一手托腮,一手给自己斟酒,悠悠然道:“小爷有甚好怕?怕的该是他们才对。”见他东张西望,神情甚是警觉,笑道:“这画舫已经教我包下了,除了一个聋哑船夫,便只有我们三人。”
觉尘眼神一亮,兴冲冲跑去甲板上,东摸一把,西碰一下,看甚么都是新奇。杜迎风转着手里的酒杯,开口道:“颜兄认为他为何要偷盗寺里的秘籍?”
男子手按古琴,目光投在湖面上,望着水中倒映的明月,说道:“因为他想学最上乘的武功。”
杜迎风皱眉道:“我为他把过脉,他的体质实在不适合练武,瞧他也不是争强好斗的性子,难道……”眸含疑虑,望向身旁的男子。
颜少青摇了摇头:“我已试探过,他甚么都记不起。”
晃了晃酒杯,杜迎风笑道:“那你为何要教他习武?”
两人正说话时,夜空里骤然响起一声鹰啼,杜迎风放下酒杯,站起说道:“他们来了。”
颜少青道:“来得比预想中的快。”
杜迎风倚着桅杆,轻笑道:“阁主不召见,他们哪敢随意前来,耽误正事是小,惹得阁主不悦,那可就罪大了。”抬眸一望,眯起眼道:“这些人中,就属你最顽皮,还不下来。”
桅杆上响起一阵娇媚笑声,说道:“小哥哥,妙儿可不敢打扰你和阁主花前月下。”一名少女轻飘飘跃将下来,月色下,只见她玲珑有致的身躯笼在一袭红纱之中,夜风吹过,红纱荡起,脚上金铃亦是叮铃铃响个不停,十分清脆悦耳。
杜迎风斜睨她道:“越大越是古灵精怪,看你今后如何能嫁出去。”
少女嘟起红唇,仰头轻哼:“妙儿宁可老死阁中,也不嫁那些五大三粗的臭男人。”冲他做了个鬼脸,老老实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