昕很快地站了起来,依旧微笑着说:“我先回去了,你记得准点回家。”
杜一昕走后,盛锦世慢慢坐在沙发上,他仰着头闭上眼睛,在心里长叹一声,今晚的家宴怕是不好过。
晚上开车到家时,下了车就看见家里一片金碧辉煌,盛宁宇有个很奇怪的习惯,他像某种奇怪的怕黑生物,所到之处必然是灯光大亮光彩夺目,家里处处都是璀璨如梦幻般的水晶灯,香港的家也是如此,就连办公室都吊着奢华明亮的吊灯。
家佣见他进家门,便迎上去替他拿好大衣,然后低声说:“盛少,盛先生已经回来了,在饭厅等你,杜少也来了。”
盛锦世走近饭厅,盛宁宇正在跟杜一昕说着什么,脸上很难得浮出一抹笑意,他注意到进来的盛锦世,眸光慢慢移向他。
“爸爸好。”盛锦世淡淡地说道,然后规规矩矩地坐下来。
盛宁宇微笑了一下,说:“回来了,在星亚忙吧?”
“还好,我能应付。”盛锦世仍是垂眸的回道,他的视线放在家佣盛汤的手上,像是在背书一样回答父亲的话。
“我听说你在星亚做的还算上手,最近那部投资十亿的影片进展怎么样了?”盛宁宇慢条斯理地问道,他的俊脸上波澜不惊,让人捉摸不透在想什么。
盛锦世轻轻舀着碗里的汤,说:“进展挺顺利的,一切都上了轨道。”
“前几天的记者发布会我都知道了,你做的很高明,把陈少要捧的新秀给p掉了,然后又捧了自己的旧欢上戏,昨天我还听人说,你为了旧欢把吉家的小少爷给雪藏了,呵呵,锦世,你才回来多久啊,这么快就要打翻身仗?”盛宁宇唇边挂着浅显迷人的微笑,他这个模样真是太英俊了,让人以为他心情很愉悦。
可周边明白的家佣脸上已经浮现不安的神情,杜一昕也不禁正襟危坐,他们两父子果然就是一个胚子铸出来的,连着心机城府和讥讽都一模一样。
盛锦世停下手里的动作,终于抬起头看着父亲,他也绽了个相似度极高的微笑,“爸爸都知道了,那也不必我多说什么,不过我相信爸爸也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这都是为了这部戏能更顺利的拍摄,而且我保证,能够为星亚拿下贺岁档的最高票房。”
“呃?你这么有自信?”盛宁宇眯起眼睛,端起手边的香槟晃了晃,他话峰一转,又道:“锦世啊,你也是快要跟一昕注册了,这些事上了轨道我也不再多说,刚刚一昕跟我商量了一下,定在下个月出国把你们的事给办了吧。”
盛锦世手里的勺子一下子没拿捏好,很轻地落在汤碗里,他沉默了会,说:“我才刚回到星亚,有很多事还没适应,这个事说得太早了点。”
“你们不是都谈了快三年了吗?怎么还早?”盛宁宇幽幽地看着他道:“而且也住在一起了,这种事你情我愿,不是正好可以办吗?还等什么。”
“爸爸,我有些话想跟你们说清楚。”盛锦世深吸了口气,放下汤碗,一脸冷峻地看着盛宁宇,这时杜一昕忙起身,说:“锦世如果不想这么快我还可以再等等,没事的,等公司上了手再注册也不迟。”
盛宁宇冷冷地看着盛锦世,“你想说什么?”
“爸爸,我不想结这个婚。”盛锦世终于硬着口气说出来,他又看了眼杜一昕,对方的脸已经白了,像是被吓到僵立般站着,怔怔地看着他。
“你现在说你不想结婚?”盛宁宇像听了个笑话,他靠在椅背上,问:“那你说个理由吧,为什么不和杜一昕结婚?”
“对不起一昕,我没有爱过你,你这几年对我很好我都明白,但我一直只是把你当成兄弟朋友看待,我对你真的没有爱情。”盛锦世说着,从西装口袋里把那枚戒指盒掏了出来,轻轻地放在杜一昕面前。
杜一昕的脸已经惨白,双手在不自觉地发着颤。
“还有爸爸,你当年骗了我,魏司那晚的答案并不是你说的那样,你骗了我三年,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既然同意我跟一昕在一起,为什么就不能让我跟魏司在一起呢?”
“因为一昕他愿意接受你这样的身体,他可以不计较你的双性体质,但是魏司呢,他一个娱乐圈的小新秀,一个妄想踩着你肩膀上位的小明星,他能接受吗?锦世,你不要把爱情看得太重,这个圈子名利心太重了,根本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盛宁宇锋利的话语像一把匕首直截了当。
“可是爸爸我相信他,而且,而且我们已经上过床了。”盛锦世像三年前一样仰起头正视着盛宁宇。
这话一说出来,杜一昕差点站不稳了,他摇摇欲坠的一只手撑着桌面,半天都没法正常喘气,盛宁宇震怒地瞪着盛锦世,“你胡说什么!你居然敢……敢跟那小子做这种事!”
他英俊脸上终于露出了久没有出现过的怒容,然后下一秒操起手边的高脚杯愤怒地朝盛锦世扔去,盛锦世轻轻一闪,躲开了这个杯子,他像极了盛宁宇以往的高冷神情,不屑地轻哼一声,在这种极度窒息的氛围里,他还能从容不迫地拿起桌上的手帕擦了擦手,然后丢在桌子上。
“我要说的就是这些,其实爸爸你没必要这么愤怒,比起你三年前的欺骗,我这样做已经很给你面子了。”盛锦世说完又看向微微颤抖的杜一昕,他对着他微微鞠了一个躬,诚挚地说:“对不起,我不想骗你,我真的没有爱过你,谢谢这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