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徒儿对自己敞开心扉,星主语调温和道:“虚空鸟的数目异常稀少,师父确实只见过这一只。虚苍,你想说什么都可以,不必担忧。”
“……以前……唔,有个人为自己的孩子造了一栋宫殿,宫殿里的东西应有尽有,奢华无比,他担心会有强盗进来劫掠,进而伤害到他的孩子,就在宫殿外砌了无数的围墙,连地板和头顶上也罩了铁块,还让孩子组织巡逻,提防一切的外入者。但是意外总是不可避免,一颗陨石突然坠落到这个宫殿,孩子就以为这是天上飞的鸟,他们用火去烧,用刀去砍,可石头是不可能这样被杀死的……”
说到这里,虚苍停住,他小心地观察星主的表情,当年他的阐述辩论课只得了及格,现在很担心自己表述不当。
星主表情平静,他问道:“你是想说,坐井观天?”
“不,师父!我想说,石头是无害的,只是一块石头,如果你不喜欢就把它再扔出去,不用一直浪费精力,而且,石头坠落在这里,也不是它的本意……”
“虚苍,你总是这么心软善良,但你不是那块石头,不能只用善意来揣测。我们守卫这个世间,不能有任何的闪失和变数,因为每一个纵容和忽视,都可能带来滔天的灾难,这是我们的职责所在,你明白吗?”
“可是,为了不能放过一个,就要错杀一万吗?”
星主摇头道:“没有一万,穿过壁垒需要非常庞大的力量,绝大多数异界闯入者都是心怀鬼胎而来。”
“……是的,破开壁垒需要的能量非常大……一般不会有人这么无聊……” 虚苍喃喃自语。
——除非是个倒霉鬼传送错了位置,或者被人特意用力量卷过来!
他想起了一个自己忽略已久的问题。
当时,自己从这个世界之外的虚空经过,究竟被是谁感应到,又利用空间乱流的力量将自己劫持到此?
这绝不是偶然!
难道是他吗?
自己一直寻找的那只虚空鸟?
“师父!对不起……”虚苍主动回握星主的手,歉意看着他说道,“我一直要师父你换位思考,却自己陷入偏执……你只是忠于职责,并非冷血无情……对不起……”
他曾经游历过不少世界,也见识过许多凶残入侵者与守卫者之间的激烈斗争,只是从没有那些世界守卫者发现过,就忘掉了其实自己也是闯入者……
“没有对不起师父的地方。” 见徒儿心结已开,星主牵着他的手继续往殿外走,“师父向你保证,如果确定玄章真的不是虚空鸟,为师就会把他关到岁途,不再下手斩杀,好不好?”
“师父以前不是说,最外层的第九重天是岁途把守,职责是斩杀所有异界闯入者吗?”虚苍好奇问道。
“除了第九重天,第八重天也是岁途驻守,那里就是岁途的尊者关押异界闯入者的地方。”星主为他解释。
“不是所有闯入者都会被杀死吗?”
——所以这个世界才一直被外面评为超级硬骨头!
“如果尊者判断某个异界闯入者没有恶意,就不会下手斩杀,而是将闯入者关押在第八重天,十万年后再放其离开,以示帝君仁慈。”
虚苍偷偷翻了个白眼。
——十万年!请问究竟有几个撑到了刑满释放?
“师父,岁途现在已经和星云宫相连,你能带我去看看吗?”如果没有恶意的闯入者会被关押的话,虚苍猜测那只虚空鸟很有可能就在第八重天。
“再等等,云廊已至。”
第二十三章
天空中一个巨大的灵气漩涡开始形成,星云宫内浓稠的灵力瞬间被漩涡吸空,蓝色的闪电在漩涡中生成,仿佛长蛇一般在漩涡的白色雾气里翻滚,片刻后,漩涡从内部张开,露出另一重天的蔚蓝天空,之前被吸走的灵力跟着瞬间倒灌而回,宛如洪水决堤,气势汹涌澎湃。
虚苍感到一个重锤砸在星主编织的灵力屏障上,屏障被挤压得微微变形,又迅速恢复原状,下一刻,外界倒灌的灵力如同无数的尖刀,锋利的刀刃从屏障上滑过,屏障依旧完好如初。
从星殿往外看,星云宫各个峰的护山大阵都运行到极致,在灵力倒灌的挤压下摇摇欲坠,仿佛黑夜中承受狂风肆虐的烛火,令人心忧。
“师父,云廊出现的声势为何如此浩大?”虚苍担心弟子峰的护山大阵破碎,不解地问道,“星云宫的护山大阵真的能撑到半个月后的盛会结束吗?”
“云廊由第二、第三、第四,三个重天凝聚而成,里面遍布迷阵,灵力法则自成一派,乃是月池宫主的住所,到来的声势自然非比寻常。护山大阵是由星云宫七位长老共同支撑,除非这期间所有长老离世,否则必定坚固无忧。”
“月池宫主?”
“徒儿,帝君有令,见月池宫主如见他,任何心怀不敬者,必将当场抹杀。你切不可随意靠近云廊,惹怒于他。”见虚苍好奇,星主仔细叮嘱道。
“师父放心,徒儿绝不乱来。”虚苍认真回道,然后扭头看向星殿与命殿中间的某处,那里空无一物,但他感到虚空翎羽的气息正从那里渐渐靠近。
——是之前送大哥魂魄去泉台的那根虚空翎羽。
“徒儿发现了?”星主顺着虚苍的视线,也看向那个方位,“那是第六重天,泉台。泉台是世间所有魂魄投胎之处,每逢百年相聚之期,它也与星云宫相连,但它的入口隐秘,历来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