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的执念,你们若是毫无准备地进入望镇,将要面对的,恐怕将是数以百计的还阳者。”
“你们并不曾还阳,恐怕很难想象,”陆良生苦笑,“很多事,明明知道不对,却偏偏无法控制自己,这种感觉很难描述,就像是冥冥之中有人牵引。有时候我会害怕,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会变得和阿寅一样,只能看见自己想看见的,为了那一点点执念,变得不顾一切。我相信阿寅也曾争过,可是还阳之后,不论多么不愿,多想抗争,这种渐渐疯狂是一条不归路,不容逆转,无法回头。”
沈清汜问道:“你既已知道时寅的情况,为何还任其发展?”
陆良生叹了口气,道:“我没有能力破开阿寅的幻术,一旦进去,恐怕再也无法脱身……所以,我一直在找机会引他出来。”
“可曾找到办法?”
“本来没有,但今日遇上你们,或许可以一试。”
…………
第二天日出时分,夏征和沈清汜走出树林。
“这里给人的感觉很不舒服。”看着前方不远处的望镇,沈清汜说道,“即使只是靠近,都能感觉到一股排斥力。”
“什么排斥力?”夏征完全没有感觉。
“是来自不同法则的排斥力,望镇里的阴阳之气已经变了,”沈清汜看了夏征一眼,“现在望镇之中的那个,已经不能算是九天。”
说罢,他望着望镇的外的高墙叹息:“真有些不想进去。”
“我们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夏征笑了笑,说道。
然后,便是他二人进入望镇,在不知不觉中陷入时寅的幻术,暂时忘记了这一段记忆。
好在现在想起来了。
梦中的声音和现实中的渐渐重叠,沈清汜缓缓睁开眼,他正躺在记忆里的那个小山洞中,一旁正在说话的,正是夏征和陆良生。
☆、计划
“你可算醒了。”沈清汜刚睁开眼,就听到这么一声感慨。他侧头看去,发现说话的人是陆良生。
“先前夏征这小子还在念叨,生怕你就这么一觉睡过去,再也醒不过来了。”
……这叫什么话?沈清汜翻身坐起来,只觉得像是散了架又被重装回来,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痛的,不过作为强行驱使九天之力的后遗症,这种情况已经比他预料的要好得多了。
他看了夏征一眼,倒也理解夏征的顾虑,毕竟在此之前,他就曾有过受伤沉睡十年的前科。不过理解归理解,能否接受又是两说——他沈清汜现在好端端的,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再躺回去睡十年啊?当人是纸糊的不成?!
大概是沈清汜眼中的嫌弃太过直白,夏征才和他对视一瞬便已偏过头去对陆良生道:“咳……关于望镇的确切情况,沈公子应该比我更清楚。”
“你们先前就在谈论这个?”沈清汜本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和夏征多做纠缠,此时听到他的话,就自然而然地将目光转向了陆良生。
面对他的询问,陆良生笑道:“本想在你醒来之前就把接下来的计划定下,奈何夏征这家伙对于望镇九天泉水的情况,无论如何都表达不清。”
沈清汜点点头,这情况他倒是知道。毕竟在望镇时,夏征几乎一直处于时寅的视线范围之中,他根本没有什么机会去了解或靠近九天。不过类似解围的话沈清汜是没什么兴趣去说的,他想了想,道:“望镇中九天污浊的情况已经远远超出我们预料。”
“此话怎讲?”
“这个说来话长,不妨容后再说,”沈清汜找了个舒服的地方窝着,“先回答我几个问题如何?”
“好。”陆良生笑笑。
“我们是怎么出来的?”沈清汜问道。
陆良生答道:“在你们进入望镇之后,我便按照之前约定的,每过几个时辰,就用灵鸽向望镇之中传一封信,每封信上写的都是一个‘泉’字,想着你们若是陷入幻境,应该也能靠这个提示,关注到九天污浊之事。”
“只可惜我们在望镇中看到的并不是什么提示,”想到这个,夏征忍不住扬起嘴角,“检查鸽笼时,我们看到是可是铺天盖地的情书,还道是谁如此热情难却。”
“铺天盖地”这说法未免有些夸张,不过那数量……沈清汜看着陆良生有些茫然的表情,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从夏征的话中,陆良生倒也不难猜到个大概,他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这大概是阿寅的幻术所致……”
“爱得深沉。”沈清汜评价。
“非常同意。”夏征连连点头。
“你们……”陆良生有些哭笑不得,他摆了摆手,无视这两人的调侃,接着说了下去:“我每日传信,就这样过了一个多月,你们却始终没有要出来的迹象,正当我考虑是否需要进去找你们的时候,我看到了杜宇明和余望舒夫妇。”
“他们是何时到的?”沈清汜问道。
“大约四五天前。”
“四五天……也就是说,当时身处现实的,应该是我,”沈清汜点点头,“他们夫妇的到来是时寅意料之外的,或许同时应对我与夏征已经是他的极限,再加上另外两个本事不弱的送葬人,时寅便显得有些顾此失彼,在我们兵分两路之后,他在望镇的部下的循环就开始出现纰漏,被我捡了个‘便宜’。”
“或许还有一个原因,”夏征听他说到这里,心中也已明了,“还记得在刚进入望镇时,你曾提到的那种排斥感么?你纯阳的体质本就与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