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青璃不肯透露是谁给的毒药,思安一再问,她便闭口不言。骆仁旺四处寻不着玉佩来回话,听到骆仁旺走近,邵青璃没有惧怕只望着思安,冯妙蕴倚着思安手臂瑟瑟发抖。
思安端起那壶茶走出茶水房。邵青璃在他端起圆托那一刻眼中露出欣慰与凛然,郑重向他一拜。
思安尽力要自己冷静。无论如何他也不会伤害温行的性命,但也不能让邵青璃有危险。设下此计的人欲盖弥彰,无非想让他自愿喝下毒茶,邵青璃只不过成了那人手中一把无知觉的刀。
思安不免又想到那封同样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他书案上的折子。
对方即使没有算到他万万不会对温行下手,也是冲着让他与温行离心而来。宫城、宗室,他这个皇帝,都已经在宣武军控制之下,连俞嵇卿出行身边不也跟着两个“护卫”。这人深入内宫与邵青璃通消息,把毒药夹带入宫,又知他心软绝不会为难邵青璃。
倘或思安对温行曾有一点半点疑心,一而再再而三,一点点怀疑的种子足以生根发芽。
可惜能知道他日常的习惯,甚至清楚他一些秉性,却完全料错了他的性子,不了解他与温行之间若是有怀疑,早也到不了今日。
思安正出神,好一会儿才发现温行已经来了,在门前默默不语不知站了多久。
他强自换上个笑脸,道:“怎么不叫我。”
温行上来把思安微凉的手暖在自己掌中,和声道:“不是回金鳞殿去了么,听宫人说你又来这里,怎么让你一个人枯站着,阿禄越来越不会伺候,看把你手上凉的,连个手炉火盆也不知道点起来。”
思安也不知怎么又走到这间后殿专供帝王休息的屋子里,地龙刚通上没多久,屋里还有些潮冷,思安心里有事,在屋里呆了许久竟也未觉得。
提起阿禄,思安的心快跳了几拍。他让冯妙蕴在他离开后立刻带邵青璃走,阿禄和那个看炉子的宫女还昏着,外殿就这么大点地方,有什么风吹草动也早有人报给温行,一味遮掩是遮不住的。
思安道:“别怪阿禄,我让他歇息去了。本来着急回去找阿冯说些宫中预备腊月和过年的事,阿冯心急先过来找我,事说完了,我忽然想见见你,他们也不知道我忽然过来,所以没有准备。”他这么半真半假地解释。
“我不过多问一句,还招你这样一篇篇开脱,你总是心软的。”
思安心中有鬼,觉得“心软”似另有所指,像一丛细芒刺扎在心里,越发不安。
温行忽然拉着他的手腕转了个身,自己靠在坐榻上,让思安两腿分开坐到自己腿上。他抚着思安的腰身,问道:“为什么忽然想见我?”
昨夜才经欢爱的身体十分敏感,思安双眸微垂,只拿雾湿的眼瞧着温行。
未等回答,温行的手已经松开他的腰带和裤子,将搭在椅背的明黄金线绣缎面的皮裘盖到两人身上,思安整个人都缩到黑暗里。
他们曾在这间屋子里偷偷缠磨数次,每次思安都顾着此处距议事殿颇近不敢出声,只有实在禁不住时才嗯哼两声,身体却也因为这样的顾忌格外敏感,在黑暗里,这种敏感又扩大了几倍,他清晰地感受着勃发的形状和热度,随着温行的动作如同在波浪上颠簸,每每被折磨得战栗不止的时候都是羞耻心与欢愉之间的交战。
闷在皮裘里,思安攀援着温行的肩膀发出一声急促而辗转的呻吟,细白秀气的手指紧紧揪起柔滑的绸缎。
最后他全身脱力一般软在对方的胸膛上。
温行扯开皮裘让思安露出脑袋,思安只能如溺水过后一样喘息。身后湿腻一片,不由得嗔怪:“不去处理正事……却来折腾我。”
温行碾着他因动情而嫣红的软唇,直将人欺负得说不出话,才调笑道:“伺候好圣人乃头一等大事,再者是你自己说想我。”
两人草草清理一番,把松散的衣衫理平。
如之前数次亲热后与思安温存,温行有些慵懒而餍足地斜靠着坐榻的扶手,将思安圈在身旁,两人玩笑着拌了几句嘴。
他对思安道:“思安,我很快就要领兵出征,与河东战事也该到了解的时候。”
思安本在系衣带子,手指松滑,一下把个成形的结又扯散,顿了顿才重新勾起衣带系好。
“什么时候启程?”
“一二旬之间,凭昭义军和之前派去的兵力,挡不住河东大军太久。”
思安眼里仿佛雾气翻涌望着温行,却不同于方才暧昧的惑诱,只有浓浓的不舍:“天这么冷,过了腊月就是元日了……”
温行抚着他的脸柔声道:“别这样,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这话触动了思安的心弦,思安咬着唇垂头不语,眼中春色一朝扫尽,温行将他拢在怀里,待他自己梳理好情绪平静下来,才道:“只是不太放心让你一个人留在宫里。”
思安抬头看他,想说我和你一起去吧,但自己也知道是不可能,带上他,首先都中贵族就不会允许,虽然贵族和宗室衰微,把皇帝带走,闹起来还是扒皮连骨,前线战事也不是闹着玩,若带上自己,恐怕帝驾又会像当初逃出京城时那样遭各方觊觎,温行还要分心保护自己安全。
温行道:“原怕吓着你不曾说,不少人劝我出征前让你禅位于我。”
思安愣愣僵直了身子。温行虽没有在他面前掩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