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必须得学会自己保护自己。”老爸正颜厉色地说。
老妈看气氛紧张连忙转移话题:“别聊了,饭都凉了,快吃饭。老师也吃吧,别客气,在这就当成在自己的家…”
吃完饭,我独自一人来到老爸的书房。
“爸。”
他从一大推数据文件中抬起头,看见我,眼神恢复了一丝和蔼。
“坐吧。”他摘掉眼镜,捏了捏太阳穴。
“是不是又要研究了?”我阴郁地说。
“嗯。”他点头,“我这次回来就是怕咱们的技术泄露给那些洋鬼子。”
“是不是我们又要逃亡了?”
“不会了,孩子,现在爸爸妈妈把事业做大了,没人敢威胁我们了。”老爸信誓旦旦地说。
“可你为什么还让我学武术?”我抬眼用质疑的眼光看他。
他沉默,拿出一支烟点燃说:“我不是解释了吗,你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
“不研究不行吗?现在我们已经不缺钱了。”我乞求着说。
“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咱们国家缺的就是自己的技术,it行业更是…”
“我不想听什么大道理,我只想知道我们什么时候能够每天都像今天这样吃饭聊天。”我红着眼睛说。
他猛抽了口烟,然后仿佛花了全身的力气吐出:
“你是我的孩子,我和你妈妈能牺牲的东西,你也必须牺牲。”
…
我捏着空荡荡的掌心拖拉着沉重的脚掌走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筱所在的客房亮着灯,门也虚掩着,我伸手将手掌覆盖在雕花的门把上,然后,泪眼模糊的把手放下来,转身,离去。
是我自己将她推开的,我说,可却哽咽了声音。
我来到阳台上,看着楼下**枯的泳池,发呆。
我拿出一支烟,像我老爸一样,衔在嘴里,然后,没有点燃。
她不喜欢我抽烟,我笑,笑的那么憔悴。
良久,我听到我的耳边有喃喃的声音,
“辉颢…”
我睁大眼睛,惊讶的转头,筱抱着我的外套站在我的旁边。
“老…老师…”
我几乎哭了出来,埋在内心最底层的原始的感情在我的眼眶呼之欲出。
“外面这么冷,你怎么连件外套也不穿?”她把手里的外套递给我,我感激地接过。
她看了看我,说:“要火吗?”
我手足无措地摇了摇头,将嘴里的烟拿了下来。
穿上外套,温暖瞬间笼罩了我。
“老师,对不起。”还是那句道歉。
她转过身,睁着空洞的眼睛看着远方:“你说多少‘对不起’都是没用的,原谅你也好,不原谅你也罢,事情,都已经发生了。”
“我不求你的原谅,我只希望你不讨厌我,你不会把我当成轻薄的人。”我吐出的雾气,有节奏的散开,散在我们的耳边。
她笑了一下说:“不会,你还是个孩子。”
孩子?我不是,曾经的我可能会倔强的和她争辩,可是现在的我却精疲力竭到哑口无言。
我沉默,她也沉默,沉默地让我心疼。
“你为什么十七岁才上高一?”她终于打破了沉寂,但是却一针见血。
那是我不愿提起的往事。
“不会是智力跟不上吧?”她笑了,我却没笑。
她看我表情不对劲,收揽了笑容皱着眉头问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我在七岁那年没有上学,直到九岁才恢复学业。”我将那段痛苦的记忆翻出,在我最爱的人面前摊开。
“我七岁的时候,我的父母和他们的团队在他们学生时代就在研究的课题终于突破了,呵呵,其实我也知道,无关于他们现在从事的it行业,那只是个幌子,他们真正研究的是某芯片技术,第一个国产的,以遏制老外的垄断,所以你猜有多值钱?”我看着满脸迷茫的筱继续说,“值钱到,黑道都盯上了我们。”
筱震惊的看着我,我继续说:“那两年,我们不断的收到各种各样的恐吓,甚至是明目张胆的袭击,所以我们逃跑,我们流浪,终于在两年后他们的研究被世人认可,他们创办的公司也因此一夜成名,同时我们也一夜暴富。”
“也在那年,我开始练习跆拳道。目的就是怕我有一天被害死。”
我顿了一下,整理情绪:“现在,他们又让我学习武术,呵,可能,可能不久以后我又要过上那种颠沛流离,感谢上苍让我又多活一天的日子了。”
“不会的。”她摇着头红着眼睛说,“现在…现在你的家庭不像从前,所以不可能再像原来那样。”
她的声音在颤抖,也许她也在怀疑她的话吧,可是,我又一次看到她湿润的眼睛,突然好想…安慰她。
“老师,”我说,“我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