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萧邢宇笑得好奇怪,连刘氏都微微瞪大眼睛看着他们二人。萧邢宇尚不自知,咽了咽喉咙又靠近了谢汝澜一些,谢汝澜这次却不大适应地往后缩了缩脖子,皱着眉接过药碗。
像是很压抑地道:“我自己喝。”
而后苦大仇深地望着碗里的褐色药汁,那药味很是刺鼻,谢汝澜一咬牙便干了半碗,好看的脸更是皱成一团了。萧邢宇却不觉得丑,更觉他这模样可爱,心里默默的记下一笔。
原来谢汝澜怕苦。
而后刘氏默默地收拾东西下去了,只是临走前还用奇怪的眼神多看了两眼身后亲密靠在一起的二人。农户丁勇也借来了牛车,很快便拉着萧邢宇二人往城里去了。
萧邢宇从来没坐过牛车,觉得稀奇的很,还想在前头摸摸那老黄牛,但是因为担忧谢汝澜,自觉的和谢汝澜坐在车板后,还一手揽住谢汝澜,想将他揽入怀中,当然也只敢想想罢了。
“你靠着我吧,这样就不会累着了。”
谢汝澜莫名地看他一眼,伸手推开他,微皱了眉道:“我还不至于那么弱。”
萧邢宇望着被推开的手,面上有些失落,谢汝澜却以为他是为最近的遭遇叹气,手撑在车板上,望着身后渐行渐远的村庄,竟也贴心地安慰一句:“你也不必叹气,我想玉姑姑很快就会来找你,到时候你就不用吃苦受罪了。”
萧邢宇眼睛一亮,无奈道:“我倒不是怕吃苦,只是你的伤这么严重,我担心你。”
“对了,那天要杀你的人你认识吗?”
谢汝澜躺了两日,这会儿清醒过来,脑子也通畅许多。
想起来那日突然出现的那群杀手,还有那个被他挑开面巾的男人,当时虽然混乱,但谢汝澜也听清了萧邢宇的话,萧邢宇的态度明显是认识那个人的。
闻言,萧邢宇正色许多,往身后看了眼,丁勇正在前面赶着牛车,显然并没有听到他们的话。但萧邢宇还是压低了声音,稍微凑近了谢汝澜道:“那人叫罗飒,是我大哥的手下。”
谢汝澜微微惊讶,萧邢宇也不打算隐瞒他,老实道:“看来我大哥已经知道了我诈死的事情,还派人来杀我,一次不成功,他肯定不会轻易放弃的。我大哥那个人性情暴戾,我也担心下一次会再连累你。”
谢汝澜也就是一知半解,没想到皇家中兄弟相残的事情是真的有的,他还是太年轻了,年轻到几乎没怎么经历过那些尔虞我诈。他的人生路途除了碰到萧潜那个煞星之外还算平坦,自小便在父亲的影响下懂得侠义仁心,更向往于江湖上逍遥自在的生活,全然不屑那些晦暗的心机。
谢汝澜只知道人活得简单一点不是很好吗?偏偏他这辈子是没办法简单的活下去了。
可是萧邢宇若是真的单纯得如表面那样,他哪里会得太上皇的宠爱,在朝中几乎没什么人会和他过不去,且连萧潜和他大哥都在忌惮他。
民间也曾有流言,二皇子死后,最受恩宠的四皇子可能会是储君人选。
但算起来萧邢宇应当算是他们兄弟中的一股清流,典型的不爱江山爱美人的fēng_liú人物。
谢汝澜心底也不希望萧邢宇是在骗他,真的这么单纯就好,千万不要像他的那些兄弟,一个比一个残忍,尤其是萧潜。
谢汝澜很讨厌别人骗他,这点从一开始就跟萧邢宇说过了。
萧邢宇正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一点点的将自己的身份透露给他,虽然知道谢汝澜可能早就猜到了,但是自己坦白的话,萧邢宇认为这应当值得原谅吧?
他望着谢汝澜道:“现在是危险时期,我们还是先安顿下来再说吧。”
谢汝澜点下头,完全没意识到自己为何要听萧邢宇的话,按照从前的他,理应自己一走了之了。兴许是因为萧邢宇和他一起跳崖了,兴许是因为萧邢宇这两天不眠不休的照顾他。
山道上总是颠簸的,谢汝澜手脚酸软乏力,一阵风吹过,将萧邢宇的长发吹到了谢汝澜面前,谢汝澜觉得有些碍眼。自从萧邢宇束发的玉冠被水冲走了之后,他的头发就一直散着。
看起来竟多了慵懒柔和,谢汝澜拧了眉,忍不住说道:“我帮你把头发绑起来吧。”
他还没觉得自己的话有哪里不对,反倒是萧邢宇瞪眼看他,脸颊迅速泛红。
谢汝澜道:“你的头发总是吹到我脸上。”
弄得痒痒的,忍不住伸手去挠,便握住了一截墨发,也不是像他的那般细细软软的,还要粗上一些,好像也更黑一些。谢汝澜握着他的发独自纠结中,微微不满地鼓着嘴,在萧邢宇眼里可要迷死人了。
萧邢宇结结巴巴的道:“那那那个!我没有发带……”
“那还不简单。”谢汝澜低头撕下衣摆,玄色的布条便静静地躺在掌中,他抬头吩咐道:“低下头来。”
声音轻飘飘的,有气无力的样子,萧邢宇心中一软,听话地低下头去,那双手舒展开纤细的十指缓缓撩起他已干透的柔顺长发,仔仔细细的,在他脑后绑了一个高马尾,前面还留下几撮碎发,看上去确实清爽多了,还更添几分随性俊朗。
谢汝澜长舒一口气,在他脑后绑了一个结,一边小声地说着:“你的头发刚才弄得我脸上好痒……”
萧邢宇更是连耳根都红透,忽然间牛车撵上一块石头,整个车板都震了下,谢汝澜险些要往后倒去,此时腰上却环上一条手臂,将他稳稳当当地捞回萧邢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