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难过?或是生气?生气骂他神经病也好,还是不要难过的好。
可谢汝澜似乎还松了口气,只是闷闷地回道:“下次见面再说吧。”
谢汝澜心中却道最好永远也不要见面,但还好萧邢宇似乎没认出他来,更何况他们从前也没见过面,谢汝澜的面具还在,也放心许多,方才那点慌张也没了,山洞外已经不再听到风雨声。
谢汝澜道:“雨停了吗?”
他这么问萧邢宇悬着的心才放松下来,也对,谢汝澜本来就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不过他还是有些担心,小心翼翼地望着谢汝澜,回道:“今天早上雨就停了,我还在想再过一会儿你要是还醒不来,我就背着你去找人。“
谢汝澜忽然咳嗽起来,更显虚弱,萧邢宇手忙脚乱地将水递过去。
“你先喝点水吧!”
谢汝澜就着他的手抿了口清水,经过水的润泽,喉间也舒适多了,谢汝澜小喘着气,目光有些闪躲,哑声道:“谢谢你救了我。”
说起来,萧邢宇跟着他一起跳下山崖的时候,谢汝澜可是被吓到了,而他能活下来,也全靠萧邢宇。仿佛有些不好意思,谢汝澜又急忙说:“我现在好多了,这里荒郊野岭的,我们这就走吧,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
萧邢宇知道,他们现在在这破山洞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连给谢汝澜温饱都做不到,而且谢汝澜的伤势不能再拖下去。现如今真的只剩下他自己一个人了,便不能只依靠着别人了,况且他还要照顾谢汝澜。可萧邢宇还是不放心。
“你的伤还没好,我们先别急着走……”
“我们没有药了。”谢汝澜道:“我可以走的。”
眸中依旧坚忍,萧邢宇愣了下,那是他后来遇上的谢汝澜所失去的活力,有些感慨,他之所以会回来,是不是天注定让他来帮谢汝澜的呢?
最后还是拗不过谢汝澜,他们决定这就起身,只是谢汝澜却低头拢紧萧邢宇那件与他而言稍显宽大的外袍,里侧xiè_yī和玄色外衫早不知道被萧邢宇弄到哪里去了,萧邢宇身形比他高大些,但也就是个空架子,谢汝澜身上裹着萧邢宇的外袍,确实是宽大了些,且露出小半个白皙胸膛。
萧邢宇斜眼便见到了他这一小动作,顿时耳尖红红的,谢汝澜虽然流了很多血,身上却没有很浓重的血腥味,大抵是萧邢宇擦拭得干净,但谢汝澜的身体一直隐约带着一股淡淡幽香,昨夜出了一身冷汗,到了现在那香味便特别明显。
对方还是个香喷喷的美人,萧邢宇再反观自己,身上破破烂烂,脏兮兮的还有些汗味,他自己都受不了这样狼狈的自己。
想起谢汝澜那个人称香美人的娘亲,萧邢宇可以理解为何他在谢宁身边时总是能闻到一阵淡雅清香,身上天生便带香,虽然于一个男人而言有些滑稽,但落到谢汝澜身上,萧邢宇却觉得这是上天给谢汝澜的恩赐,还有完美的容貌,哪点都特别戳萧邢宇的欢心。
谢汝澜却有些不大高兴,小声地问萧邢宇:“我的衣服呢?”
方才想入非非的萧邢宇这才回过神来,在已经熄灭的火堆旁一个用树枝简易搭建的架子上将那些布料拿下来给谢汝澜,特别开心地道:“你衣服上都是血,我就帮你洗干净了,刚好也晾干了。”
不过萧邢宇向来嘴贱,忍不住又多说了一句。
“我觉得你穿别的颜色更好看,老是穿着一身黑有些老气横秋的。”
谢汝澜似乎被他的话噎到了,手中拿着衣物,半晌才憋出来一句话:“我爹娘三年孝期未过,我总不能向萧爷这般穿着光鲜吧?”
萧邢宇这才想起这茬。忙摆手道:“你别生气别生气!是我错了,你为爹娘守孝,我还多嘴多舌,该打,该打!”
他说着还真的抬手打了自己的嘴巴,谢汝澜的便泄了气,其实他也就是随口拿那话来搪塞萧邢宇的,这傻子,还真的当真了……
低头间唇角轻轻抿起,谢汝澜很快恢复了往日冷淡,说道:“你先出去,我要换衣服了。”
本该听话走开的萧邢宇却傻乎乎地问:“可是你受伤了,要不我帮你吧?”
谢汝澜抿着唇斜他一眼,还没说话,萧邢宇便立马改口:“好吧好吧,我出去就是了!”
他起身抱起边上的长剑,与替谢宁换衣时在他身上取下的短剑便出了山洞,走到洞口时念叨道:“我在洞口等你,你要是自己穿不了,叫我啊!”
悄然间,谢汝澜笑了起来,低声骂了句:“笨蛋。”
若不是他没从萧邢宇眼中看到一丝轻慢,萧邢宇此时已经不在人世了,看过他身后纹身的人,就算不知道他是萧潜要抓的人,谢汝澜都不会让他活下去。
萧邢宇并不知道,初见萧邢宇时,谢汝澜便认出了他的身份,且对他有些厌恶,才可以诓了他一笔。但谁也没想到,谢汝澜也许只是一时冲动想找萧邢宇晦气,到最后却也真心帮了他,甚至刚才得知萧邢宇见到了自己纹身的那一刻,谢汝澜心里莫名地慌张起来。
突然间有种冲动,他问出那话时,指尖已经触碰到边上的短剑,心想,倘若萧邢宇知道他就是自己一直在找的谢汝澜,那就杀了他!若不知道,那就最好永远也不要知道。
他竟然害怕萧邢宇识破自己的身份。
之前萧邢宇和蓝庭生谈话间谢汝澜得知,萧邢宇是见过他的,且还夸他好看……谢汝澜倒也不觉得哪里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