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穆清勾唇一笑,“你去看看凌家的仓库里到底有没有我们想要的东西,如果有的话,就‘不小心’在上边做点记号,记住,要隐蔽点,别被人发现了。再易容成凌家管家的样子告诉张,陈二人,他们相见之时,也是他们的落网之日!这种人渣,死不足惜!”
说道最后,谢穆清身上突然爆发出的杀气让暗六有些震惊,这真的是一直以来都是以温和面貌示人的太子殿下吗?但他没有多说什么,难得严肃着脸退下去做事了。
谢穆清坐在大堂里,轻啜了一口浓茶,不是什么好茶,但茶味甚浓,杯中升起的袅袅雾气渐渐的迷了他的眼,晕开了他不甚清晰的面容,也不知道阿瑜他们怎么样了,他轻轻的叹了口气。
经过上次连续不断地赶路,赵怀瑾的承受能力明显的好了起来,但和自小就训练的暗七相比还是差了一大截,不过是半天的功夫,他的脸就变得苍白如雪。
暗七渐渐停下马步,“赵公子,可要休息一会儿?”他担忧的问道。赵怀瑾不比他,他是从饥荒里逃出来的孩子,后来又经历了十几年非人的训练,承受能力自然不比常人;但赵怀瑾不同,他是赵相之子,自小众星捧月,甚至在城中甚有名望,这样一个贵公子,怎么可能受得了。
赵怀瑾看了看日头,才过了半天,但距离京城还有许多的路,不赶路,恐怕是来不及的。他拭了拭额上的汗水,“不必了,我去买点**粮,还是继续赶路吧,西北的灾民可等不及。”
暗七有些微微的惊讶,看来这贵公子还是和京城里的那些“贵公子”有些不同的。他微微颔首,先行去买**粮,等他走远了,赵怀瑾才无力的趴在马背上,他的骄傲不允许他将脆弱示人,他强压下欲呕的冲动,肚子里翻腾着,搅得他万分难受,他也很想歇一会儿,但他不能,他肩上背负着阿清对他的信任,他不能,也不可以休息。
赵怀瑾打起精神,直起身子扬鞭重重的打在马身上,马儿一声哀啼,前足高高抬起,迅速向前奔去。
凌家仓库。
暗六百无聊赖的蹲在房梁上,见凌家的管家仔仔细细的检查着每一石粮食,直到每一石都无误后,终于松了一口气,走出门,仔细的锁上。听着门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他一跃而下,看着满满当当的粮仓,心里愈发的对这些所谓的富商大贾感到不屑,外表装的跟什么似的,其实就是人模狗样,黑心肝!他啐了一口唾沫,随后开始给那些原本属于灾民的粮食袋里塞上有官府印鉴的细长且薄的木片。做完这一切后,他满意的拍拍手,轻轻跳起,从粮仓上方的透气的小天窗里跃了出去。
接下去该**什么了呢?哦,应该让他们见见面了。暗六笑眯眯的带上□□,用缩骨功让自己的身型变矮了点,随后又从边上的树丛里掏出一个小包裹,换上从凌家偷来的凌管家的管家服,向张,陈两家走去。
半个时辰后,暗六从陈家走了出来,天气真好,他抬头看着一望无际的蓝色天空,倏地一笑。随后抬脚走向凌府。
陈静轩气冲冲的前往甘源轩,在门口遇见了同样气愤的张悟麟,两人对视了一眼,同样看见对方眼里的怒火,不得不说,这次凌升平做的实在是太不地道了。
两人正想前去以往常坐的位置,但是却被掌柜的告知已经有人了,两人也没有为难掌柜的,就要了边上的一个雅间,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两个雅间是相通的,中间只用了一个大大的屏风阻隔,与墙壁毫无瑕疵的连接着,而且不透视,也就是说,谁都不知道对面坐的是谁,却能听见声音。
谢穆清和县丞坐在雅间里品茶,这是上好的云雾毛尖,清香扑鼻,炉上煮的茶水咕嘟嘟的滚着,散发出迷人的香气。谢穆清给县丞斟了一杯茶水,对方紧张的咕咚一口就吞掉了杯中的茶,它只觉的滚烫的茶水在嘴里翻滚了一番,什么味道都没有,烫得他几乎当场失礼。
谢穆清失笑,县丞涨红了脸,好丢人!
正当这边气氛一片祥和时,隔壁的门被狠狠的推开,关上门时的巨响昭示了客人心情极其不爽利,“你说凌升平他是什么意思,拿了我们的粮,约我们见面自己却半天不出现,我说他那时候怎么赞同交粮呢,原来下着套就等着我们往下跳呢,真是个老狐狸!”陈静轩怒骂道,也是,任谁被占了这么大的便宜心里都是不好受的。
张悟麟没有说话,但他紧锁的眉和捏紧的拳头也透露出他对陈静轩的赞同。
暗六慢悠悠的走回凌府,快要到的时候,他突然跑了起来,带着急促的喘息,“老爷,老爷!”他大喊着冲进府内,“老爷,不好了,张,陈老爷约您见面!”
凌升平正坐在厅中看书,脸上带着笑意,十分的悠闲,但听到暗六的大喊时,他脸上的笑瞬间沉了下来,怎么可能,他才把那些粮偷出来几天,他们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发现了,“给我说清楚,怎么回事!”
暗六诚惶诚恐的说道,“小的也不知道,小的检查完粮仓回来就碰见了张,陈两家老爷,陈老爷格外的凶悍,抓着小的的衣领不撒手,让小的回来告诉老爷说他们在甘源轩等您,最后经过张老爷的劝说才放了小的一马。”暗六饰演的受到惊吓的管家唬住了凌升平。
“你去准备轿子,我现在就去。”
“是。”
凌升平紧赶慢赶的终于到了甘源轩,掌柜的见着他仿佛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