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了,那个暗处的人应该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也好半晌不出声。人们抬头向上看,黑暗中,谢穆清的脸被火光照得一片灿烂,那张平日里总是带着和煦真诚的微笑的小脸蛋在这时却是如此的肃穆庄严。抿成一条直线的嘴唇透露出了他的认真,若是这样的人不当太子。。。。。。
人群安静下来,听了谢穆清的劝回家休息。谢穆清看人都散的差不多了,疲惫的叹了口气,“暗七,去给孤查查那个在暗处说话的人。那人故意挑拨百姓的情绪,定是之前有了遗漏。”
“主子,那人在人群散去时想借机溜走,被属下抓起来扔回公主府了。”暗七瓮声瓮气的说道,谢穆清知道他会用这种口气说话时心情处于极度不爽的状态,保佑那人四肢健全。
“。。。。。。**得不错,他没断手断脚吧?”谢穆清问道。
“属下就卸了他一条胳膊一条腿,还真是便宜他了!”
“。。。。。。”为什么他会有这么暴力的暗卫啊啊啊啊啊!
公主府。
谢穆清看着那个躺在地上以奇异的姿势扭曲着的人,这哪是卸了啊,分明就是折了!他抽搐这嘴角,好半晌才问道,“咳咳,你是何人,为何在暗处起哄!”
那人满是冷汗的脸上扬起了极为诡异的微笑,他轻轻说了一句话,见谢穆清瞪大了双眼,笑的更加的得意,笑着笑着,汩汩的鲜血从嘴角边流出来,但他还是笑着,尽管他的表情十分的痛苦。
“主子,他死了。”暗七见那人的死状皱了皱眉,祸害!
“暗七,你听到他说什么了吗?不行,我要回京,我要回宫!不行,我不能走。”谢穆清慌乱的语无伦次。
“殿下,殿下,你冷静点,事实可能不是你想象的那般严重,更何况您现在也脱不了身啊,您若是走了,这儿的百姓怎么办。”
暗七的话唤回了谢穆清的理智。“暗七,孤命你与赵怀瑾一起回京,向陛下禀告西北地区的实际情况,孤会修书一封,必定要在两日内将粮食压送过来。顺便,顺便。。。。。。”谢穆清的声音变得有些哽咽。
暗七沉默着退下去通知赵怀瑾,顺便让他来安慰安慰谢穆清。
赵怀瑾正在看书,暗七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他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若那人说的是实话。。。。。。
谢穆清在哭,但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他把脸埋在膝盖里,双肩不停的颤抖,整个人显得无助又可怜。赵怀瑾一踏进房门就看见这番场景。他知道那人说的话对谢穆清来说是个多大的打击。
那人说:陛下不久于人世!
盛德帝对谢穆清的好他是看在眼里的,为了这个儿子,他力排众议,在他年幼时就被立为太子,在朝堂上为他排除异己,扶植亲信,安**人手。。。。。。这一切的一切都让赵怀瑾颠覆了之前他对“皇家无亲情”的看法。
“阿清,陛下他不会有事的。”他轻轻搂住他的肩,把他揽入怀中,轻声安慰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劝说蜷缩在自己怀里的人,他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却能感同身受,淡淡的疼痛从胸口扩散开来,笨拙的言语却化作了无尽的苦涩与辛酸。
谢穆清不说话,他放肆的把脸埋到了赵怀瑾的怀中,任泪水肆意流淌,打湿对方的外衣。赵怀瑾轻轻拍打着他的背,后背处传来的温暖让他鼻子一酸,想到母后在他哭泣时也是这般轻轻的抚摸他,谢穆清瞬间哭的稀里哗啦。
赵怀瑾的手僵了一下,他做错什么了吗?为什么他感觉怀中人哭的更加厉害了,“阿清,阿清,你别哭啊,有话好好说,你别哭啊。。。。。。”他颇有些慌乱的抬起谢穆清的脸,附上他的脸颊,着手处尽是滚烫的,灼烧着他的手心的泪水。谢穆清的眼眶红红的,鼻子也红红的,微挑的凤眼里尽是水汽,带着些说不上来的诱惑,他不禁喉头一紧,慌忙掏出手绢去擦他脸上的泪水,结果这一慌乱没注意好力道,小孩的脸给他擦红了一块,谢穆清扁扁嘴,眼里水汪汪的,好似又要哭了。
赵怀瑾慌了,“阿清,你别哭啊,你听我说,陛下不会出事的,我明日就和暗七回京,我一定会好好看看陛下的,他若是真出了事,我一定会告诉你的。你镇定下来,你若是慌了,这西北的百姓该怎么办,他们只能靠你了啊!”
谢穆清还是不出声,只是直愣愣的看着他,赵怀瑾看着他的眼睛,毫无生气,悲伤渺远,好似历经了沧桑。赵怀瑾大惊,谢穆清如今才十四岁,人生阅历也不丰富,可他眼里透露出来的,是饱经沧桑的中年人才有的,他到底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经历了些什么,他透过他,在看谁。。。。。。
谢穆清仔细的回忆着上辈子自己登基的日子,那天是他二十岁的生辰,举国同庆。那父皇呢,父皇是因为什么原因驾崩的?谢穆清记的清清楚楚,父皇老了,整日变得昏昏沉沉的,甚至在早朝时都会睡过去,他也曾担心,命人为父皇好好把脉,但每次父皇告诉他的结论都是:父皇老了,身子吃不消了。久而久之,他也不再多理会,直至父皇在某一日在睡梦中微笑着安详的离开人世。
他自是悲恸的,每次想和父皇多待一会儿,却往往被不知为何一直在思明堂的国师给赶出去,国师说:生前不关心,死后献殷勤的不孝子是不配进入思明堂的。他也清楚的记得,国师看他的眼神,满是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