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丞炎的洁癖性格,别一个冲动当场将他连同被弄脏了的被单一起丢出去才好。
林野环顾四周,小单间一览无余,除了床就是一套小茶几,座椅都是木制带靠背的那种,显然不适合铺平了拼成床。
林野有些迟疑:“有多余的被子吗?我搭个地铺吧。”
顾丞炎清了清嗓子,状似不在意道:“没有,床上凑合一晚吧,明天再把你送走。”林野“唔”了一声,也不知道有没有体会顾丞炎的意思,“那我先去洗澡。”
浴室里水声很快响起,顾丞炎站在门外心中渐渐升起种模糊的感觉,人人都以为他和郑邈爱得多轰轰烈烈,吃瓜群众脑补出来的纯洁白莲花明星和豪门公子额婆婆的恩怨情仇,不胜枚举。
可真相只有他自己知道。
结婚以来,他和林野一直同屋而眠,后来林野报名参加了海选,每天大老远地跑到军校再回家天已经黑透了,顾丞炎一开始是防止林野半夜回家吵到他,撑着等林野回来再睡,有时候还要一起吃个宵夜,可渐渐等林野回家再睡觉,竟成了习惯。
这几天林野去比赛,顾丞炎独自住在单人间里,晚上辗转之时,偶尔想起林野,不远处少了个睡相奇差,又邋遢的人,居然会觉得缺了点什么。
顾丞炎失笑,自己竟不知不觉就已经习惯了突然闯入自己生活的林野,而且看到他和别人亲密,会不由自主地不高兴,一个念头忽然从顾丞炎脑海里冒出来,要不然,就不要离婚,一直这样子过下去也很好。
另一边刚刚佯装淡定的林野在浴室里陷入了纠结,顾丞炎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在对他发出邀请吗?又是庆功宴又是一床睡,庆功宴倒是可以理解,大家假夫夫一场,没有感情也有革命友谊,可同床共枕,在林野看来,跟邀约并没有什么区别。
林野从会不会是自己误会了,想到好歹pò_chù,这间小单间是不是寒酸了点,最后思维狂奔到没带安全套怎么办,会不会太奔放了。
直到顾丞炎以为林野是不是比赛疲劳过度晕倒在浴室里打算捞人时,林野才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洗得太久了。
顾丞炎推开浴室磨砂玻璃门,只见蒸腾的热气中林野顶着满头的泡泡,因为洗得太久室内能见度不高,只隐约看得见林野劲瘦修长的身体,顾丞炎含糊地催促一句,便“啪”得一声把门合上了。
这是顾丞炎第一看见林野的“全貌”,只觉自己的脑浆被刺激得有点粘稠,思维停滞不前,就剩下一个念头:林野挺瘦啊,好像除了屁股没什么肉。
然而他关门就跑的态度看起来是止乎于礼的标准绅士作风,反而令林野那关于“安全套”的纠结稍稍放下了。
难道是自己想多了?林野颇遗憾地挠了挠下巴,也是,顾丞炎心里还住着个白月光,长得再好,也不过是做炮友,林野觉得自己越活越纯洁了,居然忽然期待“跟一个人上一辈子床”这种浪漫的小概率事件。
林野冲掉一脑袋的泡泡,感到这个热水澡洗得挺舒服,一身的疲惫都得到了舒缓,见顾丞炎愣愣地坐在那儿,便提醒:“你去洗吧。”
顾丞炎“唔”了一声,开始机械地脱衣服,林野的视线从他线条紧实的后背划过,状似不经意地问:“给钟昊然送信的是不是你?”
顾丞炎魂游天外的智商,猛然被拉回来,装傻:“送什么信?”林野诈他:“他都告诉我了。”顾丞炎看向林野,见对方脸上没有怒气,只是平日里常见的漫不经心,刚刚被水汽熏蒸过的皮肤有些微微泛红,水滴沿着锁骨一路滑落到腰间缠着的浴巾里。
林野道:“谢了。”
顾丞炎喉结滚动了一下,别过脸去,飞速思索,原本以为林野早出晚归地练习,打定主意要依靠绝对的实力取胜,大约会反感自己的“放水”,却没想到他的反应和“铁骨铮铮”的预想相差甚远,顾丞炎不是看不出林野在诈他,却也感到林野并没有生气,快速衡量过后,干脆一口答应了下来。
见顾丞炎这样痛快,林野忍不住微微挑起眉毛:“我出局就算了,你不怕徇私丢了饭碗?”顾丞炎语气中忍不住带了点得意:“怎么会,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
林野心知顾丞炎的性格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心里除了“被放水”的微秒情绪外,竟还惨杂着一点感动,只道:“下次不要了。”
顾丞炎却认真道:“我不是在放水,我看了你的比赛,你有实力进入初赛,甚至决赛,不应该因为装备简陋失去机会。何况我只是说你有危险,他是你的朋友,去不去并不是我能决定的。你……千万别因为这个放弃比赛。”
林野失笑:“我看起来品格那么高尚?”他不会主动去寻求帮助,却也不会因此退赛,退赛理由呢?把顾丞炎和钟昊然一起供出去吗?
不过他倒是抓住了重点,如果想继续参加比赛,那台“共享单机”是不能用了,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他现在手里有了钱,不如去购置一台好一点的机甲,只是不知道各个等级的机甲都是什么价位,而他的精神力到底是几级?
林野觉得这件事回到讷顿之后可以列入日程,只是现在实在困得厉害,干净的房间和柔软的床铺,与野外的艰苦环境天差地别,轻而易举就勾出了人的瞌睡虫,林野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房间里唯一的床考虑了舒适度,比标准单人床要大,可容纳两个成年男人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