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艳阳高照, 师徒五人围坐在怡情小亭谈心,苏思秋蹲在一旁摇扇煮茶。
步非凌笑道:“师叔, 您没瞧见老二骗老四, 不打赢比赛就没有饭吃。之后老四大发神威, 将他们打得屁滚尿流。那自大狂萧莫凡的青龙,被老四一箭穿喉,一命呜呼啦。哈哈哈, 萧莫凡暴跳如雷, 被气得吐了一口血。”
燕无虞道:“唐门还真是净出情种。就因为老三没看唐秋期一眼,他也呕血啦!”
步非凌抢白道:“唐秋期一看就是个花心大萝卜、登徒子,哪里配的上我们老三?”
燕无虞白他一眼, “你花心都不见得他花心。你瞅着唐秋期的面相, 凤眼黛眉,端鼻小嘴, 一看就是为爱生为爱死的痴情种。”
沈星河与燕无虞同住东方致秀的北院, 而后者看了许多东方致秀留下的面相占卜古籍,日夜钻研,精益求精, 如今已成为北方远近闻名的相师。他细细端详叶长笺的容貌,道:“桃花眼, 桃花脸, fēng_liú债缠身,不是说你fēng_liú,而是你无意间便能招惹一些烂桃花。一害就是害人一辈子, 啧啧啧,作孽哦。”
叶长笺气得打了他一拳。
燕无虞补充道:“不仅如此,你还是个天生劳碌命。”他又去瞧沈星河,“你太凉薄啦,不晓得捂热你要花多少时间。哎,可怜的秋期。”
步非凌睨他一眼,“我算是看出来啦,你给那娘娘腔当说客来了!”
燕无虞双手插在袖中,老神在在,“爱信不信。”
步非凌哼一声,“他爱谁我也管不着,总之不能招惹我们风铃夜渡的人。”
燕无虞道:“唐涵宇讨厌风铃夜渡,不见得唐秋期也讨厌风铃夜渡。他不是每年都来探望远思吗。”
叶长笺听闻他们在斗法大会上发生之事,语重心长,“你们啊,别看到云水之遥的弟子就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有些小弟子还是蛮可爱的,比如秋期。”
步非凌白他一眼,“不恨他们,难不成爱他们吗?”
叶长笺点点头,“你说对啦。想你师父当年多么不可一世,多亏唐宗主用爱点化我。”他说着双手捧脸,眉梢含情脉脉,眸中春心荡漾。其余几人皆搓了搓自己的手臂,暗暗翻白眼。
叶长笺随后问:“唐秋期就算使出了落花惊雨,也不会如此厉害吧?鹿遥,你怎么也输了?”
燕无虞道:“他的法宝不一般。”
“他练了什么?”
“上古十大神器第三,天枢流星剑。”
叶长笺摇了摇头,“他年纪太小,还不能够发挥出全部威力。等等,碰!”
步非凌打出一张二筒。
叶长笺眉开眼笑,“胡啦!”
沈星河缓缓道:“截胡!”
叶长笺望着逐渐见底的筹码,愤愤不平,“你们这不对了昂。师父我才刚出关,你们就一个个来剥削我。尤其是你,你改名叫沈扒皮算了!”他指了指沈星河,“你小子的脸怎么越来越冷了,和唐将离如出一辙。好啦,愿赌服输,你们想要为师教你们什么法术?”
步非凌叹了一口气,“师叔,我们什么都不要。您去唐门看看他吧。”
叶长笺微微一愣,只听他道:“您一天念叨他百八十遍,自己不晓得,可我们的耳朵都起茧啦!”
燕无虞道:“这次斗法大会上我未遇见他,我询问唐秋期,虽然当时他极力遮掩,可仍旧被我瞧出些端倪,唐师兄……或许……”他的话还未说完,只觉红影一晃,眼前一花,麻将桌的东首空空如也。他摇了摇头,“还是老样子,风风火火的。”说着轻轻笑了起来。
待笑够后,燕无虞喊道:“思春,你还不去炼蚩尤旗?”
步非凌对他挥一挥手,嘀嘀咕咕地走远了,“去炼啦,去炼啦。早知便随便捡个法宝回来,炼了这么多年,鬼影都没有。”
叶长笺立在“曾照彩云归”的结界前,心下忐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唯有遇到与唐将离有关的事,他才会如此举棋不定。
“这位……姑娘?请问有何贵干。”
他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转过身一看,诧异道:“先生?”
眼前的人儒雅俊秀,神色温和,正是教导他们木属性课程的夫子唐唐。
唐唐这才看清此人身上风铃夜渡的修服,也看到此人的喉结,问:“这位公子,有何贵干?”
叶长笺沉默片刻,道:“我来找唐将离。”
唐唐愣怔半晌,视线往下,看到他腰间的龙牙,“叶长笺?”
叶长笺微微颔首,“是我。”
唐唐却失笑出声,“你未免也太招摇,下次来见他,记得穿得朴素一些。”唐唐并不惧怕他,也不像其他唐门子弟那般憎恶他。她唤来一叶小舟,撤去结界,道:“你同我来。现在是午课时间,没人会注意到你。”
叶长笺诚恳道:“多谢你,先生。”
唐唐立在船艄划着桨,道:“这三年,将离尽心竭力,把秋期和涵宇培养成了能够独当一面的栋梁,十分不易。”
叶长笺道:“我知晓。”他跟着唐唐进入曾照彩云归,后者取了一套崭新的家服递给他,“将离外出捉妖,明日应会回来。”
“多谢。”
夜色如墨,明月当空。已值子时,弟子们皆已熟睡,万籁俱寂之下,隐隐听得流水潺潺。
唐将离御剑经过澄湖,微微蹙眉。
月华如练,倾斜而下。澄湖中有一身影,那人裸露半身,黑发如瀑,背似皓玉,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