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仰。”
云十四道: “顾公子,燕公子,两位已经游遍了四大世家,不知对云山意下如何?”
叶长笺心下百转,这云十四是太过耿直还是在给唐将离下马威?竟然直接当着唐门下任宗主的面拉拢人。
燕无虞单纯一笑,道:“我这人最喜欢吃莲子了。可惜如此仙境般的地方却没有凡间的庸俗之物,真是十全九美,惋惜哉。”
云歌画如眠唯独缺失了夏季,这一言便是拒绝了。
云十四闻言也不恼,侧头看向叶长笺,“不知顾公子是否有意留在云山,为心宗效力?”
叶长笺羞赧一笑,“树高千丈,落叶归根,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狗窝,实不相瞒,我还没断奶,我想回家。”
或许云十四的身份在云山心宗非常尊贵,从未有人忤逆他,因此听到两人一口回绝,脸色并不是十分好看。
云想容温声道:“十四,切勿强人所难。”
云十四道:“是。”
唐将离正欲落座,被叶长笺一屁股挤到一旁,他抬头认真道:“大宝贝儿,你去对面坐吧。我和君言好久不见,想和他聊天呢。”
顾念晴虽然是锦城人,但他的嗓音天生软糯,而叶长笺又习惯了说江南话,因此他与唐将离对话时总是轻轻软软,听在别人耳里像是撒娇。李君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咋舌道:“才两个月不见,他们的关系就进展得这么快啦?”
燕无虞意味深长道:“该做的都做了,不该做的也做的差不多了吧。”
他说着也落了座,中间空出一位。
唐将离冷冷地看着李君言,后者向来缺根筋,径自往中间的空位一坐,道:“我同你们讲,你们走了之后,学校里又有好玩的事啦!”
唐将离:……
他冷着脸去了对面,坐在了唐涵宇身侧。
叶长笺小声问道,“云十四什么来头?”
李君言低声道:“云山有个“飞鸢十四卫”,是由整个云山心宗里最出类拔萃的子弟组成,他排第一。”
云想容坐在上首,以茶代酒,温声道:“家父近日身体抱恙,由我招待诸位,准备不周,还望海涵。”
“云公子客气。”
叶长笺举杯一饮而尽,差点扔出手中的酒杯。他哭笑不得,“怎么会是六月霜?”
李君言道:“四大世家里,只有云山心宗禁酒。”
燕无虞问道:“为何?”
正在此时,从大殿两旁鱼贯而出袅袅娉婷的舞姬,乐音一起,便踮起脚尖跳起舞来。
一时间,大厅内笙歌燕舞,觥筹交错。
李君言示意两人附耳倾听,“喝酒误事呗。听说约莫百年前吧,有个宗主醉酒后与婢女一夜厮混,生了一个儿子,之后那儿子又离家出走了。随后云山心宗便下令禁酒了。”
叶长笺翻了个白眼,“不去想着把儿子找回来,禁什么酒啊。”
李君言道:“你怎么知道没找回来。不过这些名门世家里出了此等丑事,遮掩也来不及,哪还会有心思去找人呢。”
他们话音一歇,大殿上的舞姬也跳完了舞。
云十四解下了背上的乌木七弦琴,清清冷冷道:“诸位贵客远道而来,寒舍蓬荜生辉。容我弹奏一曲以悦众人,献丑。”
李君言神色严肃,对两人道:“你们等会记得捂耳朵!”
燕无虞奇怪问道,“这又是为何?难道他五音不全吗?”
李君言道:“云十四的琴叫银灵琴,上古十大神器排行第五。他最善弦杀之音,深藏玄机,一弦一音,皆催人心智,杀人于无形!”
叶长笺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探出脑袋对燕无虞道:“鹿遥,给我画把琵琶。”
燕无虞不疑有他,掏出惊鸿,铺就宣纸,大笔一挥,一把崭新的琵琶已经落在了他的手里。
他将琵琶递给叶长笺,“你要作何?”
叶长笺伸手接过,对云十四笑道,“云公子,一人独奏,未免乏味。不如在下与你同奏一曲?”
云十四道:“顾公子也擅音律?”
叶长笺笑眯眯道:“实不相瞒,我家是做琵琶的,耳濡目染下学会些三脚猫的弹奏功夫,请啦!”
云十四抚琴而上,手下拨出“铮铮铮”三下预奏,弦音刚落地,又是“铮”得一声,缓缓弹奏一首清雅幽绝的曲子,正是《广陵散》。
众人只觉得身处云端,飘飘荡荡,身体竟然不由自主地随着琴音狂乱扭动。
叶长笺斜睨一眼,多数人已然进入幻境之中。他静默片刻,催动法力,右手按弦,左手拨动,这一下如玉珠走盘,又如泉水叮咚,众人只觉得当头被泼了一盆清水,皆已清醒。
云十四手下曲调一转,琴音酸楚萧瑟,让人情不自禁落下泪来。
叶长笺微微一笑,手指疾弹,原本婉转柔和的乐音霎时间变为刀剑相交的肃杀之音,仿佛将众人领至了漠北边疆,战鼓擂擂,犹如千军万马急踏而来,又犹如山川大河奔腾不息。
琵琶的弦音牢牢压制着琴音,你低我高,寸寸逼近,丝毫不让。
云十四已无先前的从容不迫,脸色苍白,双手齐上抚琴,袖风猎猎,琴音悲鸣高泣,犹如鬼哭狼嚎。
叶长笺始终扬着眉眼,嘴角噙笑,信手弹奏,乐音愈发激昂凛冽,带有气吞山河之势,荡气回肠,酣畅淋漓,让人恨不得痛饮三大白!
乐音愈来愈急,众人都捂住了耳朵,心头怦怦大跳,大殿之外乱石纷崩,池中鲤鱼扑扑跃出,跳上岸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