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妻,搞不好一旁还躺着大伯(小叔)呢!
……拜托,咱兄弟有那么疯癫吗?
虽然他不否认十年前开始扛下“保护兄长”的这一层关系之后,他们兄弟间的羁绊,远比一般人来得深。此事纯看外貌,会认为只有逢哥需要他、少不了他,其实这照顾兄长、被人需要的感觉,更是拯救了源他自己。
和优秀的哥相较,我在医道上是既没才华又少天分,连他的一根小指都比不上。我之所以没有因为自己一无是处而自甘堕落,全是因为哥需要有我陪在他身,这一点就足够弥补我的信心了。
天生我才必有用。绝对不能小看,能够“派上用场”对一个人的自信,能发挥多大的鼓励作用。
“啊啊啊啊……”
源的思绪被兄长的凄厉叫声给打断。
——糟糕,差点忘了先办正事要紧!
他动作迅速地扣住开始在梦境中挣扎乱动的青年肩膀,使劲地摇晃着——因为青年比一般人作梦时更难叫醒,因此什么都不做的话,他是无法单靠自己的意志,从噩梦中醒过来。
“哥!醒醒!哥,你在作噩梦,醒一醒!”
话说源对于缠上兄长的梦魔,竟然一缠就缠了十年这么久,也感到非常吃惊。孩童时期容易受惊吓,不时作个噩梦是正常的,他自己也不是没经验过。但兄长的梦显然与众不同。
通常作了噩梦,在“事过境迁”后,大家多半会谈论一下噩梦的内容。可是以前到现在,逢哥对自己的噩梦是绝口不提。本以为等自己长大一点,哥会愿意让他一块儿分担这份恐惧,可是逢哥依然故我地拒绝在清醒时面对它。
另一个不一样的地方,只是源自己的怀疑,从未获得兄长的证实。他怀疑哥哥这些年反覆作着千篇一律的梦境,重复着同样的噩梦。
为什么他会这么认为?谁叫哥哥口中呓语的话,始终大同小异。最开始是叫某人“快逃”,接着是自壮声势的“我不怕你”,再然后就是一迭声的惨叫与哀号,仿佛在梦境中被怪物生吞活剥地凌迟着。
不过不管在梦中哥哥叫得多惨,从来没有半句“饶了我”、“求求你”或“放过我”的乞饶声,只有“救我!”的求救声,可以感觉得出哥哥不向梦魔低头的决心……当然,这些都是源自己的想像罢了。
什么样的梦,可以一作十年都不换?源说不好奇是假的,然而他更想知道的是为什么?为什么哥会作这样的噩梦?难道这背后毫无理由?
一次、两次,或许可以说是偶然,但是十年这说短不短,说长也够长了的时间,再要说偶然实在过于牵强。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魔由心生。
哥的心魔究竟是什么?想要打败这没有形体的敌人,首先源得先让敌人原形毕露才行。
“呃啊啊啊……”
在梦中痛得脸部扭曲,仍未苏醒的青年拼命挥舞着抽搐的手脚,似在空中泅水,也像脖子被吊起而挣扎求生的人。
看样子,今儿个哥睡得很沉、很难醒。偶尔遇到特别难以叫醒的状况,源就得采用更激烈的手段来叫醒他。
他揪住兄长睡袍的衣襟,将人从枕上提起,“啪!啪!”连着两巴掌,清脆地落在雪白的脸颊上,烙下红痕指印。
“哥!你醒醒。”
紧合的眼睑搐动着,长睫缓慢地掀起搧落了几次……彷徨的黑眼珠才好不容易凝聚在源的脸上。
就在兄长看似清醒过来的一刻,黑瞳急遽缩起,自己掐着自己的脖子,从喉咙里发出了“嘶”、“嘶”声,喘不过气。
源想也不想地,一左一右地扣住逢的手,将环绕脖子上的十指硬扯开来,再以自己的嘴堵上逢的嘴儿,以徐缓的方式将自己体内的气,缓慢地吐入逢的身子里面。
源一心不乱地引导哥哥吞吐着自己的气息,直到体内的气几快用罄,这才松开嘴儿,大口吸气,然后再度低头,嘴对嘴地送气给哥哥。反覆做了几次之后,源观察到哥哥的状态有了变化……
紧张僵硬的四肢,在源暖和气息的吹拂下,松弛软化。
紊乱的吸气吐气回到了有条不紊的步伐。
苍白的脸庞也取回了红润的色泽。
“行了。”
——当然,还有一样东西也跟着生气勃勃地活回来了。
撇开头、推开源的嘴,完全清醒的仁永逢一脸不悦地说:“熏死我了!梦到妖怪都比忍耐你的臭嘴要好上三倍!”
“哥,太过分了 !我如果嘴臭,还不是为了你才得的?日日睡到三更半夜被你的惨叫声吵醒,肝火不旺也难。再说,我的嘴一点儿也不臭,外面一堆姑娘家争先恐后地想吃我口水呢!”
“海畔有逐臭之夫,大街上有逐臭之女,我能说什么昵?”冷嘲热讽。
仁永源嘴一撅,甚表不满地说:“哥在别人面前,总是一副知书达礼、温文儒雅的公子模样,怎么在我面前,讲话比郎祈望还毒?甚至有时比华钿青还脏!根本人前人后两个模样,是披着羊皮的恶狼!”
瞥了瞥弟弟发拗的模样,仁永逢一扯唇角,揶揄道:“你大可以在众人面前揭穿我的羊皮,我不会阻止你的。”
“吼,咱虽没哥的聪明,但也不是没脑的傻子。哥的假面皮早已经根深蒂固地黏在众人的印象里,拔都拔不起来,我说破了嘴也不会有人信我的!”
“呵,你还知道什么叫徒劳无功,不错嘛!”
知道仁永源的埋怨,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