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起走,好不好?”
我想了半天,还是无可奈何的答应了。一来是怕他真的去找红云,那就糟了,二来也是私心作祟,他是我唯一的朋友,我已将他当亲人看待,实在是舍不得他。不过钱还是给了小七,让他送回家去,解决家里的困难。
第十二章
我躺在红云曾经躺过的床上,怎么也无法入睡。
今天是我当老板的第一天,觉得一切都像一个梦,一点儿都不真实。
现在想来,红云让我参与管帐的那一天就决定要走了,他说他找到了他的归处。
他还说其实王爷早就给我赎了身,只是不方便带我离开。他跟王爷说要走的时候,王爷倒是说可以带我走,但他说想把这里送给我,因为他去的地方是不需要钱的,王爷最后还是给了他一笔钱,他也没有推辞。
至于为什么是我,他是这么说的:第一,我虽然只有十六岁,但却有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沉稳和智慧,是啊,我其实已经三十多了;第二,我是王爷的人,王爷会在背后支持;第三,我很善良,不会欺负院里的人,如果卖掉或是给别人,就难说了。
我问他不怕我把院子搞垮,他当时看我的眼神好像我说了一句很蠢的话,看的我低下头去不敢看他,因为我也知道这句话很蠢。
院子垮了对这里的人没有一点儿好处,院子倒了这里的人只会被转卖,下一个老板可不一定像红云这么仁慈,当然我可以把他们都放了,但是我们这样的人出去能作什么呢,要钱没有多少,坐吃山空肯定不行,那点儿积蓄做大买卖不够,只能做点小买卖,再说买卖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做的,没有生意头脑的人,怕是很快就把钱败光了。我们又都手无缚鸡之力,又没有什么手艺,就算肯吃苦也不一定养的活自己,反正几乎可以肯定是要活在社会底层,活在社会底层的人是没有自保能力的,这些人一个个又长的那么好看,要是让那个有钱有势的看上,在这个没有法制的时代,只有认命一途。那还不如在这儿呢。再说,有王爷在,我又有什么权利放人。
王爷倒是说了,我在这儿有绝对的自主权,这里的钱他一分也不要,都归我支配,但人总要有自知之明,我就不信我要真的把人都放了他会不理。不过我还真的不懂他,他竟然说我愿意接客也好,不愿意也罢,他都不会过问。我倒不是认为他赎了我我就算他什么人了,但是我至少算是他的东西了吧,他怎么肯让别人动他的东西,有些搞不懂他。
至于红云的去向,谁也不知道,我问他他只是微笑,王爷问他,他说:“求王爷让红云保留这个秘密吧,红云只是想抛开过往。”王爷也就不好再问了。看他的样子,他是真的找到他想要的了,我从没看他笑的那么真心,眼里都是笑意,以前他的笑从来到不了眼睛的。真心的祝福他。
想了一夜,我还是决定继续我的生活,一来是看看王爷到底说的有几分真话,二来是院子里的钱我到底能不能动还不确定,自己挣的总可以用,以后还有用的时候,反正多做一天少做一天又没什么差别。
生活就这样继续了下去,没想到王爷说的话都是真的,院子里的钱他从没问过,我的事他也从不管,要来之前总是提前叫人来通知。于是我让小七拿钱到乡下盖了一处义庄,专门收养孤儿,小七也留在了那儿,娶妻生子,我又把父母和弟弟也弄到了那儿帮忙,一切都好极了。
母亲曾问我为什么要这样,我的回答很简单,有王爷在,我要离开是不可能的,既然王爷不管,我多接一个,就多挣一点儿,就可以多救一个孩子,反正我已经如此了,不会更糟,可以让别人幸福,我的生命也就有了意义,不是比无目的的活着强多了。
第十三章
今天王爷意外的带了一个人来,收到君心的消息,我马上回到自己的院子。
这还是红云当年的院子,只是后来有时王爷来要坐一会儿,听我弹弹琴,也用些酒菜,我就在院子的左侧又盖了一间房子,专门给王爷听琴用,现在王爷就和那个人一起等在那里。
我快步走近屋子,先给王爷请安,那人坐在王爷的下首,地位自然比不上王爷,但看王爷肯带他到这来,是比较重要了,至少是得王爷信任的人。我低着头,看不见他的脸,但看衣服和鞋的样式是很普通的,料子也很普通,只是很整洁,衣服是白色的,一尘不染,连鞋面上都没有灰尘。
“好了,起来吧。本王可是给你带来一个稀客,我是跟他说你的琴弹的好极了他才肯来,你可不能给本王丢人,不能怠慢了他啊。”
“清心怎么敢。不过清心的琴谈不上好,倒可能让这位爷失望了。”虽是谦逊的回答,但话语中却透着自信,说自己得琴弹得不好不就是说王爷得欣赏水平不行,但又不能不谦虚,所以这样得回答方式才会让大家满意。佩服自己,应对越来越纯熟了。
一个温和的声音传来,“王爷推荐的,怎么会差呢,我是迫不及待的想聆听一曲了。”
慢慢的抬起头向说话的人看去,却彻底的愣住了。
四目相对的一刻,我觉得像堕入了冰海之中,心头那以为已经遗忘的被他伤害的伤口撕裂开来,才发现根本没有愈合过,只是表面结痂了,里面其实已经溃烂。
记得有个电影里有句话说的很好,“一份感情带来多大的伤害,就一定也带来过多大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