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燕儿一边手脚俐落的分著药,也不隐瞒一边说:「是很罕见的病症呢,看起来是风寒,不过寻常风寒不会如陈夫人那般呼吸困难,师父看过之後没有给那位陈夫人开药,只说寻常之法不管用,也不需要多吃无用的药,这两天师父给夫人下针,吐出了一堆化脓之类的东西,你不会想看的。」
她说著手脚又是俐落的从旁弄了不晓得什麽东西,一会儿後端上台面对楚以华笑道:「喏,这是今天早上刚做的玫瑰糖霜糕,姑爷尝一尝吧。」
纪子伶好笑的说:「死丫头,你叫他什麽?」
「当然是姑爷呀!」
夏侯燕儿吐吐舌头:「不然是叫夫人吗?」
楚以华笑著按住了纪子伶作势要敲打夏侯燕儿的动作,客气地笑著说:「看起来很好吃,我嚐嚐。」
「吃不够还有的。」
夏侯燕儿笑笑,看了眼纪子伶,才开口说:「二爷你要看师父还是一个人去吧,我怕你们一起进去会有人被赶出来。」
纪子伶点点头,夏侯燕儿聪明伶俐,替他把话给说完了,他伸手拍了拍楚以华手背:「静,你在这儿等我,别出去。」
纪子伶说著,眼睛看著他,楚以华点点头,用著温沉的嗓音说:「我等你。」
夏侯燕儿眨眨眼,脸上露出一点明媚的笑,只随便扔给他一本玄怪杂书,然後也不再管他,一个时辰後,才见到纪子伶跟纪言星从里面走出来,隐隐听见纪言星淡淡的声音:「不要紧,不怎麽痛。」
「哥,你不顾著自己也要顾著他呀,你是不痛,回头阿均知道了那是心痛呢,你知道心痛是没药医的吗?」
楚以华听见纪子伶有些叹息的语气,连忙站了起来,这才看清纪言星的面容:「纪爷……好久不见。」
楚以华语气难得有一点迟疑,眼前的纪言星,比上次见到时又瘦了些许,精神似乎也不是很好,目光在二人身上扫过,很快看见纪子伶抓著纪言星一只手臂,看那神情大概是担心居多,一句「别来无恙」硬生生临到嘴换成了「好久不见」。
纪言星这时才想是看见楚以华似的,只淡淡点点头:「确实是好久不见了,孙公子。」
楚以华被他这句话说得有些尴尬,不过面上仍旧温和有礼的说:「不敢当,当日会那样说只是想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而已,纪爷自然不用这样见外。」
纪言星偏偏头,冷淡地笑著问:「还不知道公子跟舍弟是在那儿遇见的呢?」
楚以华看了纪子伶一眼,纪子伶抿抿唇没说话,也不看他,双手还扶著纪言星一只手臂,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是哪家的仆人,这麽想著,他温和地回答:「是在温府遇上的。」
纪言星看著他,有片刻明显的打量,夏侯燕儿早已经备下了每回都会用到的东西,不过这种气氛还是按兵不动为好,就听见纪言星的声音淡淡地有了点温度:「温言没有为难你吧?」
楚以华笑的很了然,坦言道:「没有,左不过是等了几个时辰,能够见子伶一面,很值得。」
说话期间,纪子伶看夏侯燕儿在旁边鬼鬼祟祟,好笑的走过去取来了东西,又端过一盆水,见纪言星不反对,便蹲下去拉起他袖子,先用毛巾沾水擦掉上面的点点血迹,小心擦了乾净,夏侯燕儿在一旁见他好了便把药膏涂上,没多久就包扎完毕,袖子重新放下便也看不出来有受伤了。
楚以华当然不方便问,只能当作没看见,纪言星听见楚以华那句回答,露出的笑意才稍稍回温:「我也希望你很值得,不枉费花了那麽多功夫。」
纪子伶眼神一顿,双颊不明显的微微一红,可他掩饰得极好,除了纪言星,便连就在对面的楚以华也没有察觉,楚以华想了想道:「纪爷有话不妨直言,若是……」
语未歇,纪言星就摇摇头打断他:「没什麽直言不直言的,过去的就过去了,只是你往後要怎麽办,要先想好才是,现在玛其你也不适合回去,若在临天,就近我也能帮上一点忙,真没地方去,纪府多一个人也还可以的。」
楚以华怔了怔,呆滞的神情经有些好笑:「纪爷这话是在为我打算吗?」
纪言星板著脸说:「我是为我弟弟打算,阁下心眼好得很,想必在纪府能帮我想个让五王爷乖乖回来、乖乖去京城面圣的好办法。」
他这话说完,语气一转,看了一眼纪子伶,面上露出温文的笑意:「当然,若你喜欢每天都要绕大半个城找我弟弟,我也不很介意就是了。」
楚以华听到这边才露出苦笑,还是坦白说:「……可是我很介意,求你纪爷高抬贵手吧。」
纪子伶在一旁笑了起来,「哥你就放过他吧,你再说下去,我不就要用八抬轿子娶他过门吗?」说著还朝楚以华眨了眨眼。
纪言星摸摸纪子伶的头,语气毫不掩饰地带著宠溺:「若是你喜欢的话,我想楚偏静公子必定不会拒绝,」他说著朝楚以华露出更加温和无害的笑:「再说,这世上已经没有楚以华这个人,只有楚偏静了,对吧。」
楚以华挺无奈的,苦笑地说:「纪爷就不要这样捉弄我了,我每句话都是真心诚意的,如果我哪里惹你不高兴,我现在这边赔罪了吧!」
「没有呀,你没有得罪我。」
纪言星眼里缓缓漫出一些笑意,微冷地温和笑著说:「你要是得罪我,就不会只是绕十几天了事了。」
楚以华觉得自己有些委屈,不过怎麽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