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兴致,好酒呐。”银时的声音很懒,高杉早已听到了他的脚步声。
“多话。”
“真是,别扭的家伙,有求于人这种态度可不行哦。”银时席地而坐,刚要拿酒却被高杉抬臂让开。
“我可不记得有求过你。所以酒不给你。”
“呵,这话任性的程度到有点像桂了。”
“......你以为,我和那家伙相识多久了。”
“炫耀呢......啊,你想让我这个可怜人说些什么。”
银时独自斟了一杯酒,酒香弥漫在暗蓝的星空中,丝丝缕缕的薄云舒卷着夜的静穆,冷月清辉泻下一地往事如烟,仿佛易碎的琉璃,银时双手触地仰头朝着天空懒散的一声长吁,瞥见高杉嘴角邪魅的莞尔。
“......银时,那家伙原来不叫桂,是因为从小体弱被家族认为不能成人后舍弃,过继给桂家跟了桂姓才得以以武士身份自居。我虽然明知他大我几岁,可第一次见到他——身材瘦弱纤细又在生病,我一度以为他是女人,”高杉忽然感到有些醉意涌上心头,顿了顿。
“哦,同感。”银时呷了一口酒。
“真的?可恶...起初我觉得麻烦刻意与他保持距离,后来发现他是个正义感过剩又胡来的家伙,明知身体难以负荷却总顽劣的潜下河底弄翻船只,明明握力不足却仍夜以继日的挥剑,直到可以一击打掉对方的竹剑才肯罢休,是个根本,不会照顾自己又执着的傻瓜。”
“......”银时轻手的拿走了高杉的酒杯,因为想听下去,所以将自己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高杉因酒意而手臂微微颤抖,最后仰倒在地上,徜徉在这溢满回忆的静谧夜里。
“我被松阴老师带到书塾,啊,和你一样(所以看不惯你)。竟遇到一个从小被抛弃却仍可以对人毫无恶意,仍旧空白干净的人,对比已经看惯杀戮学会毁灭的我来说,自身是多么肮脏可耻。他不屑向我挥剑,我心里明白......” 一阵清风拂过吹乱了高杉紫色的头发,银时没有看清说下这话时的高杉到底是什么表情,只觉那话像是淬了毒药一般的幽叹。
“......竟然对我说下这些,高杉,你醉了。”
“这样的人不该被这世事玷污,是吧,银时。我赢不了,因为他的剑是用来守护的,而我的剑注定要沾满杀戮。”醉意蔓延,高杉半睁开的眼眸充满了倦意,眼前的银时似乎变得摇晃模糊起来,于是他抬手扯起银时的衣领。
“所以,你也给我老实的说那个叫坂本龙马的人到底想怎样,他可不是个只会傻笑的人,如果你把危险的人带来到那家伙身边,你以为——我会——饶了你吗......”
不知高杉是否已不胜酒意的睡去,银时单手遮住半边脸,将手肘支撑在膝盖上试图清醒一下自己的头脑,可是却不行。
高杉那一席话犹如炽热的烙印般划刻着银时的心和思绪,那一字一句仿佛就像是在映射着自己的感受,若要比起肮脏,身上手上都已沾满无数鲜血的银时要如何给予自己宽恕呢,难道单凭旁人的不曾责怪就可以抹去曾经的所有罪孽吗,死去的人允许吗,活着的人容忍吗,天,难道不会降下罪愆甚至株连无辜吗。
银时轻叹,拾起了酒具踉跄的起身,留下高杉一人独自离去。只道这一夜,再不会重来。
黎明不会迟到,桂早早就在道场等候着他的对手,可直到比试开始银时也没有出现,这并非是银时迟到,也并非临时脱逃,因为正握剑站在桂面前的人,是那脸上消失了可爱的笑容的龙马。
隔壁的场地也有一场对决要宣布开始,而双方正是银时和高杉,银时已有所察觉,高杉却小小意外了。这边厢,桂以为这中间是否有些误会存在,停愣在原地有很多话想问龙马。
“你这么心不在焉我很难办,就这样伤到了你我实在没借口向银时交代啊!”
“——呃!”
龙马的拔剑术如电光火石接着就是一记凌厉的左切,不知缘由的桂勉强挡住却被龙马的气势震退了数步,桂的剑未出手,龙马并不解释也没有丝毫等他的意思。
隔壁,银时歪头看向高杉,气氛剑拔弩张却又并非一触即发。
“抽中下下签呢。”银时笑说。
“多少让那家伙失望了,不过却也合我心意!”高杉说着面向银时站定。
“啊啊,看来你无时无刻不想斩杀我呢,酒醒了?”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醉了,我就挖出它仔细瞧瞧。”
“不必那么粗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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