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启动母体了。”托马斯接收到这样的信息。他对黑色的影子们道:“我们就要成功了。献祭那个女人吧。”一切都很完美,但预料之中能够用上的权杖的能量,竟是一片空白!他们一向权杖提取能量,它就立刻报废成为了残渣,只能用在别处。托马斯差点因此气歪了鼻子。幸而黑泽的精神能量比他预计中更为庞大,应该能填补一些空缺。
黑色的影子骚动起来,它们叽叽喳喳地相互传递着信息。
与此同时,黑泽忽然感到身体被移动了。她被捕时被装在一个灌满液体的地方,现在被拖了出来,迅速地在身体上下都感受到了针扎一般的疼痛。
“呃!”黑泽猛地一睁眼,看见身上连着大大小小的细长软管,带着针头刺进她的皮肤之中,她抬头看了看,心猛地一跳——一根半径十厘米的软管对准她的脑袋,“针头”如同锥子一般,恐怕就是用来汲取她的精神能量的了。她心中一凉之后很快一吸气,低下了头,成败在此一举。
不,也算不上是成败了——反正都是会死。有的区别只是能否将母亲的遗体解脱。
黑泽心底这样默念,表面上却是一丝表情也无。
脑壳一痛。那真是寻常人无法想象的痛苦——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尤其是大脑都在痛苦地叫嚣着痉挛着濒临死亡!黑泽神智瞬间混乱了,但凭着惊人的意志,她仍试图保留最后一份清醒。生不如死的清醒!
模糊之中,黑泽感觉到顺着通道进入了一个光敞明亮的地方,她的四周包围着胎动的胞衣,似乎正因为她的到来而逐渐觉醒。黑泽想起告诉她方法的那人的话:先与它联接,之后下达命令破坏它。但能否在它吞噬自己的意识之前完成命令,就看她自己了。
黑泽进入了胞衣——它迅速地、霸道地将她包容了起来,像是用酸液腐蚀一般地侵蚀她的神智。黑泽感到逐渐变得阴暗了,她努力地向那胞衣传达道:破坏!破坏!但每次都被反弹了回来。黑泽一慌,那腐蚀的速度反而更加快了一些。
黑泽拼命地、几乎是在恳求地发送着命令,却一次也没有成功……黑泽一瞬间感到绝望,她已经快要被吞噬殆尽了。她脑中忽然浮现出了母亲的头颅,浮现出母亲的头颅被丑恶的种族利用玷污的样子……黑泽忽然很想怒吼。
她只觉得自己撕心裂肺地叫喊了一声,却没有发出声音。她又想起了那些人,那些毁了母亲的人,也包括那个告诉自己方法的人,黑泽的心中忽然充满了仇恨!永远灭不尽的仇恨!她再一次下达命令,咬牙切齿,七窍流血却仍然用了咬碎头骨的劲头来命令!
胞衣颤抖了一下。静止。黑泽不动了,她知道已经成功了,因为胞衣已经顺从了她,顺从了她滔天的怒火和仇恨,胞衣开始跟随她,似乎共同搏动着虚无的心跳。
胞衣突然间冰冻了,如同被敲击的玻璃一般,哗啦啦地碎裂。
黑泽疲累地顺从了这毁灭,连动一动的力气都没有。她想哭又想笑,更加想念母亲。
大概是因为在意识深处,所以回忆的片段也格外清晰。
……母亲最后一次做饭……
……最后一次相互倚靠着睡觉……
……最后一次保护她……
……最后一次笑……
……胞衣的碎片温柔地敲散了她完全软弱下来的神智,她的意识也逐渐涣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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