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寻欢心下感动,表面上却笑道:“那我不是欠你一命了?”
“你欠我的何止是一命。”晏修白瞟了一眼旁边的林诗音,其意不言而喻。
李寻欢苦笑,他和林诗音现在的关系实在是复杂的很,他自然是爱着她的,不然也不会将自己搞成这幅样子,可他们若是真的在一起了,大哥他怎么办。
李寻欢这样想着的时候,眉宇间便带了些抑郁之气,这副样子实在是太好猜了,不但是晏修白看出来了,林诗音也看的清清楚楚。
晏修白冲着她眨了眨眼睛,依李寻欢那副臭脾气,可不是能轻易搞定的。
林诗音冷笑,现在可不是十年前了,她也不是十年前的她,主动权可不在他手里!
晏修白摇了摇头,这两人之间的事,不是他能插手的,最后是否能有个好结果,就要看他们自己了。
反正这两个也都是三十多岁的人了,他们的事情该由他们自己负责,他现在改管的是纪樘。
“糖糖的事情有我,你看着点李寻欢,别让他把这剩下的半条命也给糟蹋掉,到时候就算我有仙丹妙药也救不了他。”晏修白飞身上马,然后将马背上一个大大的包裹提起来,往李寻欢怀里丢过去,“这是送你的礼物!”
话音刚落,啪的一声,两匹马已经同时飞奔了出去。
剩下李寻欢抱着怀里的东西,忽然觉得触感不对,把包裹在外面的床单给掀开,豁然露出一张绝色,而且并不陌生的脸来。
“林仙儿?!”他惊讶。
“你认识?”林诗音皱起眉。
“见过,是武林第一美人林仙儿。”
“武林第一美人啊。”林诗音冷哼,转身就走。
李寻欢:“......”
他好像说错了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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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樘很安静,自从在这个富丽堂皇的宫殿醒来,并且不允许被踏出殿门一步之后,他一直保持的很安静。
该吃的时候吃,该睡的时候睡,无聊了就背诵医书打发时间,往常觉得异常枯燥的东西,现在竟觉得有了些趣味。
他并不迁怒身边伺候的人,也不故意找茬,怕是最听话的一个人质了。
直到第二天,穿着常服,面容憔悴,依稀可以看出年轻时英俊相貌的中年男子在一帮子宫人的随侍下进来的时候,纪樘的脸上终于有了变化。
很难形容他那一刻的表情,有怀念,有痛楚,有敬重,也有愤怒,他几乎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去克制自己,才将那些复杂的情绪给压了下去。
他应该要行礼的,无论是因为对方的身份,还是两人之间的关系,可他却直挺挺的站着,双唇紧抿,谁也不知道他袖中的双手已经紧握在了一起。
那人倒也不生气,只是冲着纪樘招了招手,道:“原来你已经这么大了,过来,让朕好好瞧瞧。”
纪樘站在原地,没有动,就像一个生了根的雕像。
皇上也不急,像是个有耐心的,倒是他身后站着的老太监怀恩站了出来,赶紧道:“殿下,殿下流落在外多年,受苦了,如今与皇上父子重逢,乃是天大的幸事,奴婢贺喜皇上,贺喜殿下。”
纪樘见他这副模样,眼中划过不忍,终究暗叹口气,朝着皇帝走了过去。
皇帝打量了他好一阵,见他清白俊秀,文质彬彬,并没有因为流落在外而沾上任何市井之气,一举一动自有一番堂皇气度,便越看心中越发的满意起来,原本的些许担忧不翼而飞。
他抬手,摸上纪樘的脑袋,因为不熟练,是以有些生疏,这大概已经是他能表现出来的最大的慈爱了。
“皇儿很好,这些年辛苦了。”
纪樘神情微动,这大概是他小时候最想要的奖励了,一句来自父亲的夸赞,现在他终于得到了,心中反而很平静,没有一点波澜。
头上的那只手很干燥,力气不大,带着点暖意,让他无端的想起晏修白来,他经常就会这样揉他的脑袋,每抗议一次,就越发的来劲,久而久之他也就听之任之了,他有点想他了,虽然出来还不到两个月,但他想回去了。
他这么想的便也这么问了,“我什么时候可以走?”
脑袋上的手僵硬了一下,然后慢慢收了回去,“你想走去哪儿?”
“出宫。”回陈嵊县。后面这句他并没有说出来,虽然他明白怀恩或许已经将有关他的一切都告诉了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