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分坛到他们住的地方需要经过一片闹市区,洛阳经过近一年的休整,基本恢复了往日的繁华。其实谁当皇帝,对百姓而言并不重要。牡丹漫不经心地走在嘈杂的人群中,暗中有两个血影卫随行保护。
牡丹好端端走着,突然道路一边斜着冲出一人来,还没走近就闻到他一身酒气,牡丹以为是个醉鬼,也没多留心,便往旁边让了让。不想那人脚下乱踩,却不偏不倚地欺身过来,环着双臂就要抱住牡丹。牡丹吓了一跳,连忙往前跨了一步拉开距离,快速抽出别在腰间的扇子,抬手转身朝那人打去。
不聊那醉鬼反应也快,如影子般跟过来不说,还一侧身躲开了牡丹的攻击,在牡丹变招前抓住他的手腕狠狠一捏,牡丹吃痛松了力道,扇子掉在地上。
二人来了个面对面,牡丹怒而抬头,看清那人面貌,眼中顿时露出掩不住的惊讶和羞愤,“安庆绪?!”宫里正在商议攻打太原之事,照理安庆绪应该也在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安庆绪醉得不轻,张嘴喷出一口呛鼻的酒气,眼中欲|望一闪,紧紧抓住牡丹往路边拽。牡丹哪里肯让他如愿,抬脚朝安庆绪小腿腿骨猛踢。安庆绪不偏不倚挨了一脚,痛得一龇牙,手上却半点不放开牡丹。牡丹转动手腕想要挣脱,奈何安庆绪力气十分大,越挣扎他抓的越紧,牡丹有种手骨被捏碎的错觉。
也在这时,牡丹才想起跟着他的两个血影卫居然没有现身。他再次踢了安庆绪一脚,同时转头寻找两个血影卫,却见她们已和自己隔开了一段距离,正与好几人缠斗着,其中一人还蒙着面。周围的百姓见有人打斗,一时间全都慌忙逃散,场面十分混乱。那几人有意拦住血影卫,使得她们不能过来相救。
牡丹心道不对,安庆绪明显喝醉了,应该是临时起意,但这阵仗怎么像是有预谋的?可这种情况不容他多想,此时他已经被安庆绪拖到了路边,不远处有一条巷子,安庆绪显然想把他拉进巷子里。牡丹奋力挣扎,他没了武器,临时出门也没有带暗器,只能徒手打斗。安庆绪挨了不少拳脚,脸上也被牡丹抓出一条血印子,但他神志不清,一心只想着要了牡丹,始终不肯松手。
牡丹终究还是被安庆绪拖进了巷子,被他一把压在墙上。安庆绪眼里充满了烂醉后放肆的情|色目光,牡丹这下真的慌了,什么武功招式都给忘了,只凭本能反抗,慌乱中膝盖正好顶上了安庆绪两|腿之间。
疼痛惹恼了安庆绪,也更加刺激了他,他神色不耐,一巴掌抽在牡丹脸上。喝醉的人根本不分轻重,牡丹被打得偏了头,鲜红的血顿时顺着嘴角流了下来,安庆绪趁机凑在牡丹颈边,迫不及待地吸|允起来。
如果恨意能化作实体,安庆绪此刻已经死了千百回了。牡丹恨不能将安庆绪碎尸万段,可他却连推都推不开对方,眼前发生的事让他想起很多年前在武昌,在他即将要跟阿萨辛离开的那个早晨,他也是被人打了一巴掌,被人强行压在身|下。极度的恐惧和羞辱涌上心头,牡丹发了疯一样挣扎,头发衣服一片散乱,终于从桎梏中逃了出来,惊慌地往巷子外跑,恰好血影卫及时摆脱敌人赶了过来,她二人也受了不轻的伤,双双将牡丹护住。
安庆绪被牡丹推开,脚下不稳摔在地上,摇晃着发晕的脑袋爬起来,色心不改地又朝牡丹扑来,被其中一个血影卫一脚踹出老远。这一脚踹得安庆绪喷出一口老血,也终于让他清醒了些,他见形势不对,便往巷子另一头跑去。血影卫想去追,被牡丹拦住,“别追,先回府。”
阿萨辛回到府里已经过了午时,他惦念着牡丹还在等他,加快了脚步。只是刚踏进寝殿外间,阿萨辛敏锐的感觉气氛有些不对,两个血影卫倏地出现在他面前,跪在地上请罪。阿萨辛皱了皱眉,“出了什么事?”
血影卫强忍着惧意回答:“回禀教主,刚刚、牡丹大人在街上、被安庆绪非、非……”,阿萨辛心中一惊,不等她们说完人已经冲进了内室,他目光搜寻一圈,见牡丹蜷着身子,衣衫不整地坐在床前地上,脸埋在膝盖里微微发抖。
“丹儿!”阿萨辛急呼一声,瞬间挪到牡丹身边一把将他搂住。牡丹愣了一下,随即猛地抱住阿萨辛,紧紧贴在他怀里,“大人,大人……”牡丹带着哭腔,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本座在,别怕别怕。”阿萨辛心里狠狠一抽,抚着牡丹的背急急安慰,将他从地上抱起来。牡丹抓着阿萨辛不放,阿萨辛只得坐在床边,将牡丹放在自己腿上。
牡丹埋首在阿萨辛肩头,小声地抽泣。阿萨辛一遍又一遍的安抚,好不容易才让他平静下来。阿萨辛亲了亲他散乱的乌发,轻声问道:“宝贝儿,伤到哪里没有?让本座看看好吗?”
牡丹这才抬起头,红着眼圈看阿萨辛,“大人……”阿萨辛这才发现,牡丹半边脸肿得老高,上头印着指印,嘴角也青了,黏着干涸的血迹,再加上一脸还未消退的惊慌,阿萨辛一下子就心如刀绞火焚,浑身怒气仿佛要破体而出,恨不能现在就冲到安庆绪面前,活活捏碎了他!
牡丹看见阿萨辛痛怒交加的神情,心里顿时涌上一股委屈,忍不住又哭了起来。阿萨辛心疼地无法形容,收起一身的杀意,疼惜地吻去溢出眼角的泪水,“没事了,别怕,万事都有本座在。”说着让牡丹重新埋在他怀里,一口一个宝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