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闲聊着,牡丹说他昨晚没有再做噩梦了,又说阁罗凤那匹里飞沙好看也想要,阿萨辛自然没有不答应的。
过不了多久,乌蒙贵果然派人来请,说是备了三十年的上好普洱,请阿萨辛去品茶。牡丹一听便噗嗤笑出了声,乌蒙贵那副样子,实在不像个懂茶的人,况且又是这大热天的,也不找个好点的理由。阿萨辛宠溺地看他一眼,带着他一起去了。(注一)
二人跟着引路的天一教徒一路往西北角走,走了大约一刻钟,眼前不远处出现一座凉亭,亭内乌蒙贵和阁罗凤已经亭子里坐着了。离凉亭还有一段距离,引路的天一教徒便退下了,阿萨辛牵着牡丹径自走去,微一转头看见牡丹走得有些出汗,便抬手替他擦了擦。
这一幕正好落在了阁罗凤眼里,阁罗凤皱了皱眉。中午在宴席上看到牡丹,他已经觉得奇怪了,但他是知道阿萨辛带了个男宠来的,所以也没有太在意,只以为他颇为得宠,所以阿萨辛宴席上也带着他。但这会避开众人再次相邀,很明显是有秘事相谈,阿萨辛不会看不出来,怎么还带着男宠?阁罗凤询问地看了乌蒙贵一眼,乌蒙贵摇了摇头。
阿萨辛已经到了亭子外,乌蒙贵起身相迎,阁罗凤不动声色地收起疑惑。四人都落了座,牡丹一扫亭子中间的石桌,乌蒙贵倒真是备好了茶。牡丹心下冷笑,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何必还来这一套。
乌蒙贵给四人都斟了茶,又说了一通这茶如何如何好。牡丹不耐烦的哼了一声,阿萨辛安抚地拍了拍他,道:“尝尝吧,别辜负了乌教主一片心意。”牡丹喝了一口,确实是好茶,只是这热天喝热茶,再好的茶也喝不出什么滋味了。
阁罗凤自刚才就一直在暗中观察牡丹,总觉得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心道这男宠长得实在是娇艳绝色,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女扮男装,但细看又比女子更添韵味,有种无法言喻的阴阳融合的美。如果自己见过他,不应该不记得,可记忆里似乎没有这么个人。
阁罗凤暗暗给乌蒙贵使了个眼色,乌蒙贵会意,假作不经意地文道:“这位公子连日来似乎一直跟在贵教教主身边,老夫招待不周,还不知这位公子如果称呼。”
“呵呵。”牡丹假笑一声,反问道:“乌教主难道不知我是阿萨辛大人的男宠?乌教主想如何称呼我呢?”接着话锋一转,“乌教主命水烟替阿萨辛大人制作毒人,大人一直记在心里。乌教主也必不摆这些虚礼,有什么话,不妨直说。”说完又朝阁罗凤瞥了一眼。
乌蒙贵没想到牡丹说话这么不客气,一下子倒不知该如何接话了。
“丹儿,不得无礼。”阿萨辛等牡丹说完不紧不慢的制止,又朝乌蒙贵淡淡道,“丹儿被本座宠坏了,乌教主见谅。”却丝毫没有致歉的诚意。
乌蒙贵心下恼怒,脸色当即便不好了,气氛有些尴尬。“哈哈。”阁罗凤见状忙打圆场道,“乌教主只是太客气了。公子快人快语,在下佩服。实不相瞒,这次请前辈来,确实是有事相求。”最后一句却是对阿萨辛说的。
乌蒙贵眼神微微一暗,随即笑道:“既如此,那便说正事吧。此次请阿萨辛教主过来……”
“砰——”乌蒙贵刚起了个话头,就见阿萨辛手中多了一只茶杯,重重往石桌上一放,“乌教主究竟是什么意思!”阿萨辛语带怒气,牡丹吓了一跳,不明所以地看着阿萨辛。他刚刚觉得口渴,便再次举杯喝茶,不料茶杯才举到一半,便被阿萨辛夺了去。
阁罗凤皱眉看了看乌蒙贵,乌蒙贵冷笑,“红衣教主果然好本事,这样都能被你看出来。”
阿萨辛怒意更盛,懒得再与他打机锋,“乌教主三番两次的下毒,是想报昔年本教中人盗取毒人秘方的仇?”
怎么这茶中有毒?可刚开始明明是阿萨辛大人让自己喝的呀?牡丹心中讶异,却也不害怕。有阿萨辛大人在,他有什么好担心的呢。眼波一转,冷声缓缓道:“哼,原来是一场鸿门宴。”
阁罗凤也大概听出了其实的缘由,心中不禁暗自恼恨,乌蒙贵怎么在这个时候还有与阿萨辛过不去,当真是意气用事。
话说到这个份上,乌蒙贵也不必再装了,眯了眯眼道:“阿萨辛,你盗取本教密宝,竟还这般理直气壮!今日老夫就让你们知道,我天一教虽然偏安一隅,却也不是任人来去自如的地方!”
“来人!”乌蒙贵大喝一声。他原本并不想与阿萨辛翻脸,只是他心中原本就存着气,刚刚被牡丹和阿萨辛的态度一刺,便忍不住发作了。
顷刻间便有一人跪在亭外,阁罗凤心知不好,不等乌蒙贵开口便要制止,却又及时咽下将要出口的话,静观其变。
乌蒙贵冷声命令,“封锁全教,不得让任何红衣教的人离开。”
来人领命而去,阿萨辛却不见半分慌张,冷视乌蒙贵一眼。乌蒙贵连忙全神戒备,以防他先发制人,说到底,他并不清楚阿萨辛的实力。阿萨辛却丝毫没有出手的意思,一勾手搂过牡丹,让他坐到自己怀里,“这亭子里倒是不热,外头风景也不错。丹儿,既然乌教主不让咱们走,那就多坐一会吧。”
“好呀,听大人的。”牡丹软声娇语。
阿萨辛如此淡定,乌蒙贵不禁疑惑,心中有些没底。阿萨辛坐着,乌蒙贵站在对面,两人都暗暗防备,却都不打算先出手。敌不动,我不动。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