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等了一会,原淡淡地看了一眼身侧的人,率先走出了房间,短刀见状连忙小跑着跟上了她。两人左拐右拐出了这座庭院,短刀跟着原,看着她停在一处洗手石后连忙加快脚步走到了旁边。
深秋的水有些凉,短刀用手搓洗着蹭上血迹的手感觉那寒意都刺到骨子里了,连忙胡乱冲了几下就打算收回手,然而身边的人却在这个时候忽然抓住了他的手强硬地又带回了水流下。
短刀瑟缩了一下,“……凉。”
“忍着。”
原平静着脸带着短刀的手浇在水下,来回仔细清洗了几遍后才松开他,少年转身就想跑开,她眼睛都没眨一下,抬手便又拎回了短刀。
冰凉的水瞬间打在脸上脑门上,短刀一下子打了个激灵,他试着挣扎了几下,发现似乎都是白费力气后就乖乖地伸着脑袋被拍冷水。
简单把少年清洗了一下后,少年的脸已经有些微微发红。原松开手,带着短刀又回到了书房,拿起了里间挂着的毛巾给他扔了过去,又把纸抽放到了他的面前。
原坐到椅子上,沉默地看着短刀揪着手巾在脸上胡乱地擦了一下后,连忙又抽出一张纸堵住了鼻子。
她闭了闭眼,片刻又缓缓睁开了眼睛,对对面的短刀说道,“你来找我我什么事吗?”
短刀似乎愣了一下,想了想才猛然想起自己的目的。都是被三日月扰乱了,弄地他都变得神经质了起来,再加上似乎又看到了不该看到的画面……短刀悄悄抬起头看了一眼桌案前的人,表情变得有些纠结起来。
她应该是不知道的吧?之前看她睡得那么熟,连他进入房间都不知道,更不可能察觉到有人动过屋内的文件了,更何况还是自己本丸里的人,要是说不好还有可能反倒是自己被怀疑。
短刀沉思了片刻,说道,“我是想来和你说一声我要回去了。”
“回去?”
“恩,在这边待的时间太长了,本丸里的人说不定会担心。”短刀想到大太他们了,如果这个人不同意的话,说不定大太他们就要暂时流浪街头了。一想到这,短刀不禁有点紧张地扯了扯衣服,声音带着几分商量的语气,“所以那个……我回去的这段时间能不能……”
“为什么回去?”
啊?
不明白这话的意思,短刀怔愣地望着她,“就是……本丸里的人说不定着急……了啊。”
“我不是那个意思,”原抬手将脸侧的碎发别到了耳后,一手支在了桌案上,语气淡淡道,“我是说,你明明不是他们的主公,为什么还要在意那些刀剑?”
“……”短刀缓缓睁大眼睛,愣住般的望着原,“什么……意思?”
“不想说吗,也罢,”原垂下眸看了一眼桌面的文件,神色忽然微微变动了一下,然而随即便恢复自然。她伸手将桌上的两个文件上下调换了一下位置,继而缓缓说道。
“本来我也只是有点猜测而已,但是就算你似乎有意遮掩着,有些地方也让人明眼可见。”
她顿了顿,忽然转换了话锋,“几年前,我参加过一个吊唁,一位牺牲在战场上的审神者的告别会。那个人生前功绩很高,在这边的排名也是名列前茅,所以在圈子里还是很知名度的。”
“那个人去世后,很快他的家属像是接受遗物般的接任了那个人的本丸,两个星期后,我则作为审神者代表前去慰问了一番。”
原停住了话语,忽然用双手支住了下巴,微微眯起眼睛深深地望着短刀,轻启唇道,“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短刀沉默地握紧了拳头。
“他在逼那个人留下来的刀剑去跳刀解池。”
原缓缓呼出一口气,“那个人留下来的刀剑已经变得有些奇怪了,即使那种情况下却仍旧没有反抗。如若不是我当时去的及时,那些刀剑早就没了。”
“因为我的任务是教导那个少年如何正常运作本丸,所以便在那里滞留了几天,于是很快就察觉到了他的状态有些不对劲。将他的情况上报给了时政,时政那边得知这件事也有将少年撤下来的打算,但是这件事不知怎的被泄露了出去,得知此事的他随后便是以命相要,拒绝将哥哥的遗物转给别人。时政无奈只好放任他在本丸里生活,转而定期监督他的状态以及送一些治疗的药物。”
“一个患病的孩子在那种环境下痊愈的可能性有多少,周身环绕着一个个被当做害死兄长的凶手的付丧神,你觉得他能够恢复吗?”原偏了偏头,看着面前脸色有些苍白的少年,平静地问道,“但是如果说,如今那个孩子忽然变得和普通小孩一般,开心地参加着这种宴会,并且和付丧神表现地亲密无间,这种事,你会相信吗?”
她静静地望着紧咬着几乎没有了血色的唇瓣,垂着头的少年,良久缓缓叹了一口气。“不要再回那个本丸了,一旦你的身份被发现,那些变得奇怪的付丧神不会善待你的。不需要觉得对不起任何人,如今你拥有的生命不是这个身体的主人给予你的,是你自己努力得到的,即便是动用了不该用的手段,那也是属于你的。”
原望着少年眼神忽地柔和了起来,声音轻轻的,“这不是在祈求你的原谅,只是希望这一次你能珍惜这次机会……留在这里吧,五虎退。”
“……”
这种时候应该以什么表情回答呢,身份暴露这件事短刀其实想过很多次了,毕竟他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