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诉人想要让复仇者认罪伏法,但我希望在座的每一个人都能转换角度,从而看清超级英雄究竟献身于怎样的一场战争。这是正义对抗邪恶的战争,这是和平对抗野心的战争,在这样的战争中,胜利只是一个难以企及的梦想。自从人类文明拥有记忆开始,地球安然享受和平的天数只有46天,这是多少伟人、多少英雄用血与生命换来的结果,却又惨淡到令人难以直视,因为总有诸如希特勒一类的野心家,诸如九头蛇一类的抱有反人类信仰的恐怖组织存在于世,威胁着正义与和平,威胁着我们每一个人的幸福与生命。”
“然而,只愿投身于有胜利希望的战争的军人,绝不是合格的军人,明知不可为而仍旧孤注一掷才更加可敬。至始至终,复仇者都拼尽全力想要救更多人,但他们心中无比清楚,更多人不意味着所有人,总会有牺牲、有误伤,而他们不得不直面战争中这些可怕的、不可预知的后果和来自自己那颗正直的心的谴责,因为如果一名战士不能承受这些,他就会在接下来的没完没了的战争中退缩,挡在民众和死亡间的壁垒也将轰然倒塌,最终只会是一个人也救不了。”
“投身战争的军人有两种结果——或战死沙场,或荣归故里,可复仇者投身的是一场永无止境的战争,英年早逝是他们必然的也是唯一的结局。终有一日,你们眼中的‘超人’会死在什么人手中,伤痕累累的躯体停止呼吸,倒在泥土中失去生气。在电视机前吃饼干、喝咖啡,把这场审判当做娱乐节目消费的人们,把超级英雄当成明星、当成不死神明看待的人们啊,你们真的明白他们究竟为着这个世界做出了怎么的牺牲吗?”
“事实上,我一直认为使真相胜出的最好方式是法官审判,毕竟经过系统法律思维培训的人更能够摒弃情感的干扰;但詹姆斯执意想要让代表美国人民的十二人陪审团审判自己,因为即便明知从法律的意义上自己无罪,但他的良心依旧饱经折磨,因而迫切地想要从你们那里获知,在美国人民眼中自己究竟应当得到宽恕还是烂死在监狱当中。”
“假使他不参加二战,假使他掉下悬崖后政府愿意派出救援队,假使霍华德的‘中士营救计划’被批准,哪怕上面的一个假设能够成立,那么詹姆斯·巴恩斯就将得到与今天截然不同的人生,至少能够享受我们平常人享受的幸福,比如漂亮的妻子,比如可爱的孩子,比如一份收入一般但足够体面的工作,而不是被强制改造,装上一条重达十公斤的金属臂;被强行剥夺原有的人格,去杀人防火做从前他所深恶痛绝的坏事,甚至朝自己最好的、最亲近的朋友开枪。”
“现在,巴恩斯中士再次站在命运的转折点上,这次决定权握在你们手中。他的悲剧源于他的勇敢,他的善良,他一切美好的品质以及这个世界的残忍、伪善和冷漠。他的罪已经遭得够深的了,他承受的恶意也已经够多的了,比起那些心怀恶念的真正的杀人犯,难道我们的巴恩斯中士不更值得被给予一个机会吗?”
控辩双方总结陈词之后,全体陪审员进入评议室进行秘密评议。洛基和史蒂夫对视,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紧张。
然而,他们的紧张没有持续多久,仅仅五分钟后,十二人陪审团便从评议室中鱼贯而出,陪审团团长,一位身着优雅长裙的中年女人走在最前面。
“经过陪审团十二人评议,我们愉快地以空前的速度最终达成了一致,”她在法庭中央站定,以清朗的女音宣布,“正如斯塔克先生所说的,没人忍心再向一位饱经折磨的英雄扔石头,他的归宿绝不应是冰冷的牢房,无论从法理还是情理上,我们都一致认为,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无罪。”
瞬间,欢呼声、鼓掌声响起,简直要将法庭的房盖掀翻,史蒂夫像弹簧一样从座位中猛地弹起身来,跨前一步就要冲上去拥抱已得到当庭释放的挚爱,却被身旁的洛基一把拉住,强行禁锢在怀里。
“冷静,”美艳的女律师双手攀上他的肩膀,红唇凑到他耳边轻声低语,“注意尺度,要是你们俩胆敢在公众面前接吻,我就再上一回法庭,以刻意隐瞒与被告的恋爱关系起诉你,听明白了吗?”
“当然,当然,我会的,”美国队长语无伦次地回答,笑得一脸傻气,“谢谢你,洛基,巴基没事,这太好了,我真的太高兴了。”
他奋力从洛基的怀中挣扎出来,兜头兜脑地将向自己走来的巴基抱了个满怀。
“运气不错,”他大力拍打着对方的脊背,“害我白白为你担心了这么久。”
巴基将下巴抵在挚友肩头,满足地阖上眼睛:“jerk!”
——他的良心和灵魂终于获得了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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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对冬日战士或者说整个复仇者联盟的“世纪审判”已然落幕,但全美甚至全世界对此的关注热情却不降反增。宣判结果出炉的第二日,对这场审判的报道几乎占据了所有报纸的头版头条,就连时代周刊也以戴手铐的巴恩斯中士为封面,并给出了整整两页的评论,当中援引美国前总统罗斯福在法国民黎索帮大学的一段演讲,以表达对这位受尽苦难的超级英雄的崇敬与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