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小心翼翼的朝前走了几步, 见无动静,便穿过屏风, 径直冲向床榻。二人挥动手中的刀, 一人在床头, 一人在床位,对着隐约可见隆起的被窝齐齐砍下。
“噗噗——”
刀锋穿过锦被入肉的声音。
被子里传来微弱的嗬嗬声, 像是肺被割开, 难以呼吸,伴随着拉扯被子的声音,成为垂死的挣扎。
商无邪喜上眉梢, 但眼中却有怀疑——他与华音交手多年,还未曾这般顺利, 最多让华音吃些小亏。如今他带足了人马, 就是为了和华音拼个你死我活, 谁知道竟然会如此顺利……莫非有诈?
商无邪和殷教主性格完全不同。殷无殇老奸巨猾,心思藏在心底,残暴又多疑,但表面上却是豪爽大气,商无邪虽是他自幼收养、亦徒亦子, 却没得到他几分真传,阴险狡诈都写在脸上。
遇到悬疑,他半点不肯冒险,而是再次派出了自己的一个心腹手下,命他举着火折子走进去查看。
俗话说什么样的主子有什么样的奴才,这位心腹是接替了横江锁李泉上的位,当年做云鼎堂副堂主的时候在李泉身后亲眼目睹了李泉被华音斩首的全过程,对华音的畏惧深深掩藏在骨子里。
但他毕竟也是江湖成名之辈,并不如其他人那般忠心耿耿,也不若前面两个黑衣死士那般视死如归。
此刻被点名上前,心道:“华音狡诈如狐,别看二十出头年纪轻轻,实则做事老辣,步步为营。今日圣子让我出头,无非是让我做他的替死鬼。”
但此时此刻,也容不得他贪生怕死的退缩,只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抽出长剑,捏了个剑诀走进去。
走到床边,借着火折子光向床上看去。但见床上,两具尸体横卧,鲜血潺潺,黑红色的液体流了一地,床上的人几乎已经停止了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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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的商无邪没听见动静,在外低喊道:“九州,怎样了?”
房中传来云鼎堂堂主谢九州的声音:“确是华音!只是……她身边还有一人,看着眼熟,像是宜兰县主……这……县主死在此地,璐王若是知道了……”
谢九州语气惊讶,不似作伪。商无邪还在疑虑时,裘长老艺高人胆大,喝道:“都跟我来!”带着六个教徒大步进去。
其中两人点燃了火把,照亮了房间。
这里弥漫着浓厚的血腥味儿。转过小厅与卧室之间相隔的屏风,便看见如同小溪一般在地面蜿蜒的几滩鲜血。
商无邪的两个死士握着刀站在一旁,谢九州紧靠在床边,正好挡在尸体的头部。
裘长老纵横江湖多年,虽然不若林思沁那般五识敏锐,然直觉敏锐,走进这房间便觉不对,虽不知哪里异常,只绷紧了神经。
床上并排躺着两具尸体。
靠外的那具尸体露在外面的肩膀裸|露着,胸口处和脚踝处的棉被已被血浸泡得厚重,特别是胸口处,还能隐约透过棉被的道口看到人胸腔里的脏器。
裘长老靠近头部,去看尸体的脸。
那张脸被长长的黑发遮挡,看不清楚。里面的那句尸体倒是露了脸,但侧向外,正好被外面的人遮住的后脑勺挡住。隐约可见她的侧颜——肌肤光滑,脸蛋儿的线条柔和。
裘长老冷声道:“谢堂主,你让开。”
谢九州便往旁边退了一步。
这一退,便能清楚地看见,里面那长脸正是华音的,外面赤|裸之人下巴尖长,与赵宜兰的脸型有一二分相似,想来便是传闻中与宜兰县主相似的林思沁。
裘长老讽道:“早就听说华音曾经女扮男装,怕是有假凤虚凰之好,看来传闻不假!”又问谢九州:“死了吗?”
谢九州再次伸手摸了摸华音的脖颈处,道:“死了。”
他从后背抽出一对铁铸的判官笔,长约两尺,笔尖为一簇铜丝,一根根铜丝尖端用磨刀石磨得锋利,若是被这判官笔刷上一刷,任凭哪个血肉之身都得刷掉一层皮肉!
裘长老对外侧尸体毫不理会,只朝华音脖子一笔戳过去。
华音侧躺着一动不动。
眼看判官笔即将碰到她,裘长老更是打起十二分的警惕。
就在这时,华音忽然睁开眼睛看着他。
一只裹着铁护腕的手臂挡住了判官笔,罡气相交,两人均是使出全力,竟然破了罡气,金铁相交、发出金属的撞击声。
裘长老大喝一声:“果然狡诈!”另一只判官笔也欺上前来,直取她的眼睛。
可还没有碰到华音,忽觉双腿处有异,罡气被割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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