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婶的性格很温吞,见姜晏一个人坐在椅子上,上前抱起他细声细气地和他说话。
姜晏无聊的直打哈欠,田婶见了便提议带他上楼睡午觉。
刘春花已经打出了兴致,摆摆手随便田婶折腾。
姜晏被抱去了甜甜的房间,兴许是常年不见太阳的缘故,甜甜的肤色很白,白的几乎没有血色,但她见了姜晏很高兴,直嚷嚷着要抱他。
田婶摸了摸甜甜的脑袋,小声说:“弟弟睡午觉,你陪着他,千万不要下楼知道吗?”
甜甜扁了扁嘴,怯怯道:“我想出去玩。”
“天黑了才能出去,你乖一点,一定要听话,妈妈都是为了你好。”
甜甜低着头半天才“嗯”了一声。
姜晏和小朋友没什么好玩的,闭上眼就打算睡觉。
田婶下楼后,甜甜趴在床沿上,小声的问:“弟弟你睡着了吗?”
过会儿又问:“弟弟,你真的睡着了吗?”
姜晏猛地睁开眼,竟把甜甜吓了一跳。
他从床上坐起来,把兔子从笼子里抓出来,一把塞进了甜甜怀里,继而躺下又合上了眼。
姜殊在房间里乱窜,顿时将甜甜的注意力吸引走了,它到底是兔子精,活泼好动,和甜甜很玩得来。
姜晏以为总算能消停了,没想到才睡了不到一个小时,楼下就吵翻了天,不一会儿楼梯上就传来了震天动地的脚步声。
脚步声到了房间门口停了下来,敲门声随即响起。
“我是小明叔叔,甜甜给叔叔开开门,叔叔来接云深回家了。”
甜甜小心翼翼地打开门,阮思明朝他笑了笑,进屋抱起姜晏就往楼下走。
田婶冲上楼的时候,阮思明已经离开了房间,她紧张的抓住阮思明的胳膊,嘴唇嗫嚅着却没有开口。
阮思明讪讪道:“田婶,我不是故意要来闹事的,只是我老婆太不像话了,怎么能带着孩子来打麻将,刚才嗓门大了您别介意。”
田婶突然松了口气,她勉强笑了笑道:“没什么,快带孩子回家吧。”
“那好,我先走了。”阮思明转身的同时伸手摸了摸姜晏的额头。
姜晏瞬间明白了,阮思明其实是生怕自己沾染了甜甜的病气,在整个小镇上,所有人都当甜甜是病入膏肓的病患。
到了一楼只看见刘春花正在掉眼泪,其余几个人都围在她身边安慰她。
阮思明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转身出了门。
刘春花顿时就发起了怒,她紧跟着跑了出去,一把拽住阮思明的衣服,大声的质问他:“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么点小事你就要给我脸色看?难道这不是我儿子吗?我会害他不成?”
刘春花嗓门不小,不多时便有邻里街坊出来看热闹,阮思明不想和她在大街上纠缠,转身就想走。
刘春花泼辣起来脾气也不小,拽着他硬是不让他动,越是有人起哄看热闹,她便越是有底气。
姜晏被他们吵得头大,突然想起姜殊还在屋子里,正想找他,就见甜甜抱着小兔子从屋子里冲了出来。
甜甜挤进人群中,她把兔子举到阮思明面前,小声说道:“小明叔叔,弟弟的兔兔你忘记了。”
阮思明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谢谢甜甜。”
田婶突然冲了出来,什么也没说,抱起甜甜就往屋里冲。
大家知道甜甜不能见风,并没多想,继续看着阮思明和刘春花的热闹。
姜晏趴在阮思明的肩膀上,回想甜甜来去时的模样,突然意识到了一个大问题。
甜甜竟然没有影子!
这么一来一切都说得通了,甜甜并非不能见风,而是不能见光。
在人类的世界里,他们通常认为只有死人才是没有影子的,其实并非如此,在几千年前,曾有一个被称作寿麻族的种族,他们生活在偏远的地方,他们的族人很特别,皮肤可以吸收阳光,因而所有的族人都没有影子,但除此之外他们和普通的人类没有任何区别。
姜晏对这个种族了解的不多,据他所知,这个种族的后代已经几乎灭绝了,即便还有少数存活下来,也会被人类当成怪物一样抹杀。
对于人类来说,没有影子确实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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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思明夫妻俩一路吵着回了家,姜晏差点没被刘春花的大嗓门给吼聋了。
阮思明见他呆愣愣的,到家就把他刚下,拍拍他的背说道:“自己和兔兔去玩儿吧。”
阮熙清在回家的路上已经听街坊说了,他到了家中脸色不太好看,一眼也没瞧正吵得热火朝天的两个人。
刘春花蓦地收了声,小声问阮思明:“阿清这是生气了?”
阮思明虎着脸瞪她:“怪谁?行了,阿清脾气好,明天就忘了。”
“不是,这到底谁的孩子啊?咋轮到他生气了?”刘春花嘀咕了两声。
阮思明没应话,他在椅子上坐下,满腹忧愁地看着地板。
阮熙清把姜晏抱上楼,从抽屉里拿出一盒蜡笔,问他:“宝宝想不想画画?”
姜晏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半晌点了点头,伸手接过蜡笔盒子。
阮熙清将他抱在腿上,拿出一叠白纸,又从盒子里挑出一支红色的蜡笔,示范一般在白纸的左上角画了一个太阳。
阮熙清有些心不在焉,画完太阳便撑着腮帮子发起了呆。
姜晏从盒子里取出一支黄色蜡笔,他在白纸的右上角画了一个弯弯的月牙,仿佛阮熙清的眼,有着漂亮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