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刚才一样。
秦舍枝暗暗调节呼吸,努力压着自己的声音,尽量不露出颤抖。那男人拿着发簪,在秦舍枝的喉结边慢慢的滑动,将头伏到秦舍枝耳边,不言语。
终是秦舍枝先开口道“你图什么?”
那人听了秦舍枝的问话,似是听了一个多么滑稽的笑话一样,笑的极其放肆。终是止住了笑,而回答道“做哥哥的能图弟弟什么,嗯?
只不过是怕弟弟重蹈覆辙再被人骗一次,罢了。”
说完,那在秦舍枝脖颈处滑动的发簪终是被人放在了桌上,那人轻说了声告辞后,移步离开。但正但那人快走出门口之际,又讥笑着说“别忘了那年你犯下的是多大的罪状,我的弟弟。”
☆、尬聊
那人走了不知多久之后,秦舍枝才将投入回忆的意识拉回现实,并且顺便将那副落魄可怜模样收回,假模假样的做出一副处变不惊。
依旧微微颤抖着的手缓缓执起那发簪欲簪上而又慢慢放下,轮回多次之后,秦舍枝终是闭眼,执这发簪的那手用力拍向桌子。
木头与木头的碰撞声,木头与鸡血红的碰撞声,却是完结在秦舍枝一声浓重的叹息之中。而那副不知做给谁看的假面孔也随之灰飞烟灭。
那声叹息像是将要决堤的洪水的堤坝一般,看似坚固却轻而易举的易碎易坏。于是山洪溃堤,一切看似坚固的假象,被十成十地土崩瓦解。能看到的,只有那接连难以轻易止歇的涕泪。
秦舍枝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是想到了童年往事还是离人旧书页,又或是被兄长威胁的不甘嘛?他倒情愿如此。
止不住的涕泪横撒,身体在不受控的颤抖着,从胸膛到指尖到发梢。秦舍枝甚至怀疑这到底是不是自己的身体,从上到下,居然没一处是他所能控制的。
又不知过了多久,秦舍枝将深深沉在腿间的脑袋抬起。因为沉了太长时间,脑袋根本不能如愿自然抬起。
秦舍枝清楚的感觉到自己颈椎在自己的控制下一格一格地连续抬起,联动着他的脑袋。直至最后一根骨头也伸展开,那抬头时所用的力气被转换,在惯性的作用下,秦舍枝不受控的向后仰去。
最后,这一连串滑稽的动作在秦舍枝后脑搭上什么东西之后宣告完结,感觉到颈椎与后脑传来的阵阵酸痛,秦舍枝像是庆祝于这场由自己主演的木偶戏完结一般,挤出一个不明所以的笑。
待秦舍枝保持这姿势久到脸颊传来酸痛之后,终于猛的起身,什么也没说,将被自己弄皱褶的袍子脱下来,捡了件素色袍子穿上,再走到铜镜前正了正衣领。
确认自己那先前哭肿的眼睛已恢复完全后,秦舍枝微合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后。睁眼,刨去刚才脸上的那些个怠惰落魄丧气神情,对着镜子中的自己做了一个看似自然的笑颜。确认无误后,便做出一副与平时无异云淡风轻的模样,移步,奔向那茶楼。
秦舍枝来到茶楼门口,极自然走向那二楼窗边的小桌,还没坐稳,便看那薛风赋快步走来。
俩人象征性的作揖之后,薛风赋便也坐下,招来伙计,点了几碟点心,都是昨日里秦舍枝吃的比较多的那几碟。
秦舍枝向来挑食拣嘴,小时候又被惯坏了,再加上家教所致。吃的一想少,为了保持吃相,又不可避免的少用。若是一碟东西,用了又用,会被笑话的。喜欢的吃食,吃三四口已是极限。
似乎是惊讶与薛风赋好记性,秦舍枝看着言行极其自然的薛风赋,悄悄翘起了嘴角。但又想起了什么,那弧度极其微小的笑被快速收回,代替其的是眼底的一抹暗色,手指不自觉的抓握着衣袖。
薛风赋吩咐完伙计之后,似乎是注意到了今日这小人儿的不同之处。便恶趣味的将头凑近,对着秦舍枝的脸,轻轻吹了一口气。
正准备欣赏那秀色可餐的面红耳赤之时,只看秦舍枝冷着脸,似乎什么都没发生一般,自然地正了正衣领,接着正视那双凑过来的双眼。
秦舍枝感觉,自己好像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游移惊讶与后悔自责,再一看,不过是反射出的自己的那副假面孔罢了。
内心里感慨完自己自作多情之后,不自觉的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待扬起那嘴角之后才意识到自己又一次失态,便用衣袖挡住半脸,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做一般,将那笑收回。
薛风赋,看着眼前少年的一举一动,内心里的温度一次又一次跌至冰点。本以为少年也是对他有意思,只不过怕羞无法接受。但眼前人刚才看他的眼神,着实让他内心难受。
是嘲笑我一往情深无处传递,还是嘲笑我这幅患得患失的姿态?薛风赋内心五味杂呈,一想到这些日夜都是自己自作多情,心里便止不住的膈应。
但薛风赋终是生意往来之人,自然比秦舍枝善于应酬处理。小心将自己刚才的心绪藏起来后,薛风赋捏出一个与往日无异的笑颜。跟往常一样的清风明月自然得体。
秦舍枝看着对面那人的作态,藏在桌下捏着衣袖的双手不禁用力捏的更紧。面上却也做的毫无破绽,自然的与薛风赋应酬交谈,与往日无异,只是少了秦舍枝的小孩作态与薛风赋发自心底的笑声罢了。
两人各怀心事的聊天,明明都是满心异样情绪,但却又都强迫着自己装出一副人摸人样与对方自然对话。
努力捏造出的作态,就连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