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在听到“炮|友”两个字时,脸色变了变。沈琢言握住他的手,“这是我男朋友。”
舒堰挑挑眉,“男朋友?这又送房又买车,我还当是你包养的呢。”
沈琢言冷冷道:“房产证上都写着我和他的名字,你觉得会是什么?”
舒堰顿时被噎得无话可说,将杯中的鸡尾酒一口饮下,火辣辣的感觉一路烧到胃里,辣的他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沈总还真是浪子回头了啊。”
“舒少不也一样么,明天就订婚了,恭喜恭喜。”
服务生过来问,“先生,请问需要点点什么?”
沈琢言道:“一杯果酒,一杯白兰地。”看了看舒堰又道,“再给舒少来杯红粉佳人吧,恭贺你佳人在怀,婚姻美满。”
“承沈少吉言。”
三个人相对坐着,谁也没有再开口,气氛很压抑,少年先扛不住了,悄声对沈琢言说:“我去趟洗手间。”
“小心点儿,快去快回。”
少年走后,沈琢言神色郑重地道:“舒堰,我对则玉是认真的,你就别打扰了,算我拜托你。”
舒堰冷笑起来,“认真?你和他才认识多久?就跟我谈认真?我和你睡了半年也没见你对我认真过!”
沈琢言淡淡地道:“这跟认识的长短没关系,我累了,想找个人定下来,则玉是个质朴的孩子,没什么坏心眼儿,我打算跟他认认真真的过日子。”
“你爱他吗?”
“我很喜欢他。”沈琢言抽了口烟,袅袅青烟后,他的眉眼里全是倦怠,“昨晚躺在床上,算了算自己的年龄,已经三十二了,一眨眼半生都要过去了。我不想再这样漂着,每天早上起来都不知道在谁的床上。我想找个人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晚上一起睡,早上一起起来,赚得钱一起花,做了饭一起吃,柴米油盐,淡云流水。”
“我们一起生活的那半年,不就是这样的日子么?那时候,我是不是给了你家的感觉?”
沈琢言没有说话,将烟在烟灰缸里掐灭,“是我的错,我们本来就不该开始。”
舒堰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染上烟瘾了,他觉得心里有点堵,“琢言,在那之前,我们是不是见过?”
沈琢言又拿出根烟来点上,“都过了,我们就把彼此翻个篇。”
这时章则玉回来了,酒也端了上来,沈琢言与舒堰碰了碰酒杯,低低道:“再见!”然后一仰而尽。
舒堰知道这句“再见”便是从此之后再没牵连,那酒竟怎么也喝不下去。
沈琢言没再理会他,牵着章则玉的手离开了酒吧。
舒堰痴痴的凝望着他的背影。他还记得那个暮雨的屋檐下,沈琢言眉眼间疲倦。那时候他就想,再也不让他有这样的神色,可最终还是无能为力。
最美的不是下雨天,而是和你一起躲过雨的屋檐。
也许他这一生的美丽,从此以后,都只能在梦里重现。
沈琢言。沈琢言。
景潆这是二嫁,定婚宴办得并不算大,两家人一起吃个饭就行。饭后景潆拿出老相册给他看。厚厚的几本相册记载着一家人的点点滴滴。
翻到景潆上大学的时候,有张和个男生的合影,那男生梳着那年代已经过时的中分头,戴着厚厚的瓶底眼镜,土得掉渣。舒堰却觉得他有点眼熟,问景潆,“这人是谁?”
景潆就笑起来,“他啊,你猜。”
舒堰仔细看他五官,越看越熟悉,脑海里尘封的记忆也越来越清晰。
景潆见他发愣,以为他想不出来了,得意地说:“我就知道你猜不出来,这是沈琢言!他那时是不是土得掉渣?这可是他的黑历史,我好不容易才藏下来的……”
舒堰却蓦然僵住了,尘封的记忆终于被打开了,他想起来了,这个人还有个名字,叫西蜀。
那个土得掉渣的西蜀,就是现在的沈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