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等人寻思着这回肯定是了,连忙迎了出去。
一家子喜气洋洋。
不过,等听到这天使说出元春只不过是被点了个凤藻宫尚书后,脸瞬间就变了。
贾母还强撑着,让流苏给了些银钱给那天使。
那天使掂量着流苏给的细碎的银子,脸色臭得可以,扭头就走,好你个荣国府,他可算是了!
“不应该啊。”王夫人听到元春连个答应都没选上,脚软得几乎站不起来,满脸惶然,“姑娘可是在正月初一生的,也算过命,是个大富大贵的,怎么会选上这小小的宫女?”
“你胡说什么!”贾母虽然也失落,但是好歹强撑着,见王氏说出这句话,连忙怒斥道。
雷霆雨露,均是君恩。王氏这句话若传出去,大姑娘受了连累不说,连着他们家也要吃挂落。
王氏此时哪顾得了贾母,她满心满意地期待着元春能够得了恩宠,带着她们一家子飞黄腾达,结果竟是个宫女,那宫女是什么,就是奴才,就算是在皇宫里伺候,那也是奴才,怎么比得上常在贵人。
“一定是大哥连累了姑娘!”王氏突然仰起头说道,“以姑娘的才学,怎么会只是个宫女?我好好的一个姑娘,自小娇宠着,怎么能进宫当奴才!”
贾政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也是赞同王氏的说法。
贾母叹了一声,“孽障!真是孽障!”好好一个飞黄腾达的机会,就这么被老大给搅和了!
“大姑娘回来了!”门外一顶小轿子已经到了门口,元春几乎是哭着从轿子里出来的。
侍琴一路扶着她进来。
王氏、元春母女相见,不免又是痛哭了一番。
贾母皱了下眉,瞥了一眼大门外看热闹的行人,笃了下手杖,“到里面去,别在这儿让人家看笑话。”
元春忍住泪水,随着贾母一行人回到荣庆堂,一入内,便忍不住放声大哭。
王氏拍着元春的后背,脸上也满是泪水。
“老爷、太太、老太太,元春不孝,没能够为我们荣国府争光。”元春啼哭着,将脸上的妆容都哭花了,她全然没提自己在宫中得罪了六皇子母妃荣妃的事情。
王夫人拿了帕子给她擦着眼泪,“好孩子,这事不怪你,都怪你大伯。”
元春哭泣的动作停住了,抬起头,一双美目中掠过一丝困惑,但很快,她把这丝困惑遮掩住了,快得几乎没人发觉,她埋在王夫人的怀里,只是不住地哭着。
贾母只当元春默认了这件事情,气得一拍桌子,“那孽障要是回来,我请家法好好教训他一顿。”
皇宫内。
贾赦跟着小吴公公,也就是引他进来的那天使,一路走到圣人治理政务的明德宫。
贾赦毫无意外自己会在这里遇到秦见深,在路上他已经猜出来了,无缘无故,圣人是不会召见他的,而唯一的原因就出在他扬州一行。
规规矩矩地行了礼后,在听到一声平身,贾赦从容站了起来。
要说上辈子,他可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多天都是在皇宫里度过的,压根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而乱了手脚。
秦见深看了他一眼,对他的反应丝毫不感到奇怪,要是贾赦表现得大惊小怪,秦见深才要觉得奇怪了。
“你是荣国公的嫡长子?”圣人看着贾赦那张熟悉的脸,陷入了回忆。
“回陛下,臣正是。”贾赦利落地答道。
圣人的手倚着侧脸,打量着贾赦,倒是和他爹一样——一副好相貌,“我记得你是袭了你爹的爵位?”
贾赦道:“托陛下的福,臣现而今是一等将军。”
圣人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这次秦侍郎奉了朕的圣旨,到扬州查访私盐一事,林如海虽然有过,但也酸将功补过了,反倒是你,这次出力颇多。”
贾赦尚未摸准这皇帝老头的性格,便实事求是地说道:“臣也只不过是略尽绵薄之力罢了。”
“听秦侍郎说,你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圣人在椅子上坐正了身体,“朕倒是没见过,不如你把那账簿重默一遍。”
秦见深双瞳幽深,沉默地看了圣人一眼。
在贾赦没注意到的时候,那圣人脸上露出一丝无奈。
笔墨纸砚都已经伺候好。
贾赦倒是想得开,他知道那账簿有朝廷上不少官员的隐私,但是虱子多了不怕痒,他之前已经默写了两本,再多写一本也是一样,圣人要杀他,无需让他再写。
想定主意,贾赦冷静地落笔。
秦见深一言不发在一旁磨墨。
待把账簿重新默完,已经是黄昏时分,金红色的夕阳透过窗缝洒在寂静的宫殿。
圣人翻看了一眼账簿,这贾恩侯还算是老实,也罢。
“你父亲当年也是国之栋梁,虎父无犬子,这样,你去户部,先任个郎中。”圣人淡淡地说道。
户部郎中,正五品,对于现在的贾赦来说,无疑是从天而降一个满是馅料的馅饼。要知道,现如今,那些正儿八经科举考上的大多都得熬个十几二十几年才能爬到五品官这个地位,而一辈子当个九品芝麻官的更是比比皆是。
贾赦脸上刻意露出一丝喜色,上位者多喜欢容易控制的,这个时候要是还是喜怒不形于色,那才是给自己找麻烦。
“恭喜贾大人,不,应该说是贾郎中了。”小吴公公对这位新上任的户部郎中还是颇有好感,毕竟这位出手大方,还好看。
贾赦笑了下,从袖子里掏出个荷包递给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