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水门主好功夫,竟然能以罡正玄气压制住幽冥剑的邪幻之气?哎哟,只怕是承了五行门薛祖师的真传了啊!佩服佩服!”那黑衣人阴阳怪气的,也不知搞什么名堂。
水心悠白了他一眼,冷笑道:“休说闲话!你知道的,我从不打无把握的仗,此次我只求一举得胜,绝不给自己留后路。”
黑衣人听罢拍手笑道:“果然漂亮!那你……”
水心悠踱步到茶几前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云家的人,我太了解了。就算天下人都反了,云政亭也会是留下来护驾的那一个。他可是咱们大燕国最大的忠臣了。借他的手裁制宁王,再好不过。”
黑衣人颔首道:“云侯爷为国为民,确是一代忠良。叫他领兵,朝廷定无后顾之忧。那……”黑衣人一顿,又道:“云家子弟大多不足为惧,只那一人……水门主,你可也算计好她了?”
水心悠心神一凛,目视远方,过了良久才笑道:“她跟她爹可不一样。她不管忠君,却只管——”
“什么?”黑衣人知到了关键时刻,声音也有些颤抖起来。
“爱父啊……”水心悠苦笑一声道:“她可真是爱煞了她老爹,为了她爹,她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啊。”
“那……”黑衣人似是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追问道:“那既然如此,她应该帮助她爹来助朝廷削藩了?你的意思是,她暂时不会跟你作对了?”
“嘁……”水心悠冷哼了一声道:“她虽然爱父,却不是个傻子。难道会不知道朝廷的用意?他云政亭忠君爱国,只可惜,咱们大当家的可不这么想。十年前要不是宁王、定王力保那厮,只怕大当家的早就把他宰了呢。她……她如何不知圣意?兔死狗烹,鸟尽弓藏,平了藩王,下一个就轮到云政亭自己了!她若再帮着她爹平藩,不是把她爹那把老骨头往火坑里推么?”
这位“大当家”的手上握有全天下人的生杀予夺大权,自然是当今圣上宣宗皇帝薛靖无疑,而那个“她”,则除了云小狗云晨潇外,不作第二人想。
这下黑衣人又有些糊涂了:“那她不帮朝廷,难不成要帮宁王?”
水心悠瞥了黑衣人一眼,心中暗骂道:“蠢材!云小狗若是如你这般傻,也不用出来混了。”然则面上却端起当朝一品大员的架子,语重心长道:“嘿嘿,这可不对了呢。帮着宁王,必定要与云政亭作对,她这个大孝女,怎么会逆拂爹爹的意思呢?要万一云大帅不是战死沙场,却是被自己的好女儿活活气死的,那可就有辱他云政亭的一世英名了。”
这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可真难为住黑衣人了。水心悠见他榆木疙瘩一块,当下轻叹一声,斜眼看去,只见桌上放着一盘棋盘。水心悠微微一笑,拖起棋盘,又从袖中摸出一把短刃来,随手往地上一插,然后抛出棋盘去。那棋盘不偏不倚,重心刚刚好落在那匕首的手柄上,便如天然生上去的一般牢固。这下非但要求手上功夫一流,更需判断重心准确,方可保持棋盘不落,水心悠这般举重若轻的功夫,直看得黑衣人瞠目结舌。
水心悠指着桌上几个杯子道:“若要在这棋盘上再放三个杯子,要如何才能使棋盘不倒?”
“这个……”那黑人抓耳挠腮道:“怕要好好算计一番了,我算学一般,对这个可不在行。”
水心悠舒然一笑道:“其实简单的很,只需两个字——平衡!”言语刚落,手中三个杯子已然抛出,几乎同时落在那棋盘上,那棋盘虽然受力,却似钉在了匕首上一般,竟是一动不动。
黑衣人定睛看去,更觉大骇,原来那杯中竟还盛着茶水,当此际,那茶水竟如镜面一般平静。三个杯子分毫不差地分立棋盘重心周围,围成一个方正的圭田形(按:即正三角形)。黑衣人就算再笨十倍,便也知道了其中道理。只要这三个杯子组成的圭形重心与棋盘重心重合,自然能保持棋盘不倒。但凡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杯中既已盛水,自然轻重不一,重心本就难掌握。你即便算准重心,也难将这杯子安稳的放上棋盘,即便能放上棋盘,却也不能三个同时进行,就算你手足并用,将三个杯子同时放上,却要做到令棋盘纹丝不动,更是难上加难了,若无高深心机和通天的手段,焉能如此作为?那黑衣人吞了口唾沫,暗自赞叹道:“难怪这丫头能位居首辅,官拜太师,看来可不是陪皇帝睡觉能陪得出来的。”
水心悠哪知他心中这般龌龊心思,依旧面带春风道:“其实只要看准杯子下落的位置,然后再推算重心,使其二心重合,也不需非要这般方正的圭形。只是这样好看些。好了,现如今我再问你,若是这其中一个杯子往前挪一下,这棋盘会怎么样?”
黑衣人大笑道:“嘿,这还用说,当然要倒了!”
水心悠颔首道:“不错。现如今天下就是一盘棋,这三个杯子就是这棋中最重要的三枚棋子。现在,其中一枚棋子想要吞了另一枚棋子,棋盘如何不倒,天下如何不乱?”
这下黑衣人总算明白过来了,当下指着三个茶杯道:“这个是今上,那个是宁王,那另外一个,自然是定王了吧?可云政亭呢?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