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魔法来欺负小妖怪什么的真的太过分了。
对于琴酒时不时冒出的惊人之举,安室透早已放弃无用的惊讶了,只是一本正经地在心里唾弃了一句,便毫不迟疑踏上那条看起来十分脆弱,实际上比钢化玻璃还坚固的路。
有那个惊讶时间,还不如用来多跑几步。
等安室透跑出沼泽范围,琴酒才收.枪.站上自己临时“造”的路。与安室透跑时不同,他每越过一格灵力聚合体,那块聚合体便会立刻消失,断掉锲而不舍的妖怪们追逐的道路,也免去自己一边跑一边清怪的压力,节约时间更节省精力。
他对这种一面倒的战斗完全提不起兴趣。
沼泽对面是一片荒凉的枯树林,光秃秃的枝干以古怪诡谲的姿态指向昏沉的天空,被阴邪的妖雾包裹着,每一根枝桠似乎都沾染了邪气,微风吹过时还会发出桀桀冷笑般的轻响,惊悚异常。
琴酒皱眉看了看自己手臂上浮出的鸡皮疙瘩,对此地的观感直线下降,跌落谷底。
空气中仍残存着血腥味,比之前淡了不少,却更加清晰,说明味道的源头就在附近。
安室透下意识将手.枪.举在头侧,垂在颈间的魔杖坠子也亮起一圈星辉,防备随时会出现的暗袭和埋伏。
然而,对付普通的妖怪还好,在面对实力高深的大妖时,他的反应能力就不太够用了。只见一团黑雾骤然从几株交缠的枯树后闪现而出,飓风般袭向他后背。黑雾中染着几分浓烈阴森的血色,锋锐寒光在雾气边沿若隐若现,威力不容置疑的强大。
直到黑雾逼近身后,安室透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确切地说,他意识上反应过来了,身体反应却慢了一拍,根本来不及闪躲或格挡。好在魔杖自动激发了“星河吞噬”挡下这一击,否则他今天一定性命难保。
几乎是与“星河吞噬”激发同一时间转过身来,看到黑雾,琴酒下意识抬起水枪便是一发“束缚弹”,硬化的水珠在半空结成细密的网,在“星河吞噬”挡住其攻击时一口将它“吞”了进去,严严实实包裹起来。
不过,琴酒的反应固然又快又准,却对黑雾的力量判断失误。那一蓬阴戾却又纯粹的雾气上一刻刚如遇火的雪花般消融于网中,下一刻便展开一双优美的黑色羽翼,利落地割裂了禁锢自己的水网,羽毛伴着晶莹的水网碎片纷纷扬扬洒落,铺天盖地,漫山遍野,宛若地狱的欢迎仪式般散发出残酷的美感。
与此同时,空气里的血腥味达到鼎盛。
琴酒与安室透瞳孔骤缩,齐齐抬头看向天穹下那道孤傲颀长的身影,在看到被他揪住衣领提在手里的赤井秀一时,又不约而同地眯起眼睛。
那是个戴着恶鬼面具的男人,衣着华丽而不失便利,层层叠叠的古朴纹络阴影似的缠绕桎梏着高大的身躯。发色为温润柔顺的浅金,相比他漆黑得仿佛最浓重的夜色般的翅膀,意外的给人以柔和的错觉。面具之下,深邃的蓝瞳明灭出琉璃色泽的光彩,眸光沉静平和,像是穿越了漫长时光,坚定地缠绕在琴酒身上。
这种眼神……为什么谜之熟悉?
琴酒扣在扳机上的手指顿住,指尖微颤着按不下去。
“你是谁?为什么要抓他?”枪.口依然指着身前男子,琴酒冷冷问道。
……他果然不认识我了。
什么在未来相遇,都是假的吧。
蓝瞳中堆叠的波光一寸寸皲裂,如脆弱的水晶砸在地上破碎的模样,刚出现时还算平静的气势骤然变得凌厉尖锐,杀机十足。
前者对着琴酒,后者却仍是冲安室透去的。被他的气机锁定的两人对视一眼,拉响最高.警.报,严阵以待。
“喂,够了吧,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就在这场大战一触即发之际,慵懒且含着醉意的醇厚男声破空而来,极远又极近,第一个音节发出时还飘忽遥远,但最后一个音节落地前却已接近他们身侧。伴随声音而来的,是一束温暖热烈的火焰,恰好横在琴酒二人与那男子中间,隔开了险些大打出手的双方。
琴酒扬了扬眉,低头瞥了眼正不断闪烁流光的银链,而后向声源处看去,一个赤着精壮上身,有一头耀眼红发的英俊男人挠着鬓角缓步走来。
他背着一只比他还高点葫芦,葫芦口火光涌动,正源源不断往外喷洒火焰,场景颇为骇人。然而反观他自身,两腮染着醉酒的红晕,眼神迷蒙好像还未睡醒,懒散无比。
像是刚从酒肆里出来,他浑身散发出冲天酒气,一走近琴酒两人身侧,便熏得他们鼻子发痒。幸亏这酒气醇香多于呛鼻,否则他们就不止是鼻子发痒,而是直接打喷嚏了。
红发,酒葫芦,嗜酒……
“你是酒吞童子?”琴酒眼睛一亮。
“是我。”酒吞笑了笑,大掌一把拍在他肩上,爽朗扬声道:“好久不见了……啊,不,对你来说,我们今天应该是第一次见,不过,你还是这么冷冰冰的啊。”
讶异而又困惑眯起眼,琴酒很想问他这话什么意思。只是,想到赤井秀一还在那个神秘男子手里,而且受了不轻的伤,性命堪忧,他又不得不暂时掠过此事,再次转头看向被火焰挡开的男子。
“我再问一遍,你到底是谁?抓他做什么?”
男子冷漠地与琴酒对视,抓着赤井秀一肩膀的手稍稍用力,锋锐的指甲像挖豆腐似的嵌入他的肌肉,疼得他身体剧烈颤抖,却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