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钧良道:“这到底是谁?”
赵统道:“是奉国吕相。”
他这句一出,连薛钧良都愣了,滕云早听说过吕相的大名,不禁矮下身探了探鼻息。
道:“不知将军能否相告,这吕相有几日没吃东西了?”
赵统回答的很快,“从奉国到现在,日夜兼程,连我都没怎么休息,哪有兴致给他吃东西。”
薛钧良登时有些无力,揉了揉额角,他也听过吕相的威名,这是不世之才,自然想收归己用,他想过好几种方法,怎么把吕相请到自己这边来,但是从没想过,是这样“请”过来。
幸好这个时候奉国要专心对付章洪,不然发现吕相不见了,又被薛国所擒,不知道会不会发兵来打。
真该当说初生牛犊不怕虎……
滕云看赵统对吕世臣有芥蒂,怕吕世臣留在他手上凶多吉少,赶紧出言道:“吕世臣才学过人,有经世之才,请大王……”
他话还没说完,薛钧良已经明白了,笑道:“孤有这么残暴么?既然你提出来了,不妨就由爱卿来劝降罢。”
滕云并不想揽劝降的活,他没接触过吕世臣,不知道能不能说动,如果说不动,估摸着薛钧良又要给自己盖罪名。
☆、51第六章千秋夜
但是薛钧良都没给他反驳的机会,倒是赵统觉得滕云是撞了大运才得到滕南侯这个爵位,如今自己好不容易把吕世臣抓过来,竟然轻而易举的又被滕云骗走了。
赵统自然不服气,薛钧良笑道:“你们都想出力这是好事,孤深感欣慰,如果滕南侯到时候说不动,这重任就留到你的肩上了。”
赵统听薛王已经发话了,知道这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他就算年轻气盛无所畏惧,也不能跟君主顶嘴,只得作罢。
滕云让人把昏死过去的吕世臣抬回侯府,请了大夫给他诊脉,幸而只是疲劳过度,而且身体虚弱,看起来是饿得惨了,还有一些皮外伤,索性没有断骨头。
要是断了骨头这么多天不接骨,恐怕都要长歪了。
吕世臣是被饭香味饿醒的,他睁开眼睛,一侧头就看见桌上摆的饭菜,赶紧挣扎着起身。
旁边的婢女瞧见了不禁嘻嘻笑出声,道:“公子您别急,饭是您的。”
说着扶他起身,一路搀扶到桌边上,让吕世臣坐下来吃饭。
吕世臣这才想到,人家是个姑娘,这碰来碰去的多不好,于是拱手道:“谢谢姑娘。”
婢女笑道:“公子醒了,我就去找主人过来。”
“是……是你家主人救了我?”
婢女道:“这奴婢就不知道了,等主人过来,公子再问罢。”
她说着走了出去,吕世臣再难顾忌什么,抓起桌上的筷子,抄了菜就往嘴里塞,他就算以前生活比较困苦,也不曾这么多天不吃一顿饭,而且路上颠簸,他几乎以为自己死了。
正塞着饭,就听“吱呀”一声,一个穿着锦袍的男子走了进来,男子不过二十几岁的样子,相貌堂堂身形挺拔,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气质,只是脸上有些伤疤,乍一看似乎有些怕人,好像是山中的土匪一样,但没有哪家土匪,有这种贵气的。
吕世臣知道这是婢女口中的主人,自然应该起身见礼,毕竟对方救了自己,赶紧扔下筷子,也不知道自己这幅几辈子没吃过饭的德性被对方看到没有,狼狈的抹了抹嘴。
滕云见吕世臣这幅呆相,本身想笑,却又觉得不妥,毕竟对方也是人才,滕云也打听了一些关于吕相的事情,人家都说他冒冒失失,又毒舌又迂腐,死脑筋转不过弯来,但为了报答奉王的知遇之恩,可以说是肝脑涂地。l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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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云伸手扶起吕世臣,道:“快请坐。”
吕世臣见他说话和气,而且让人有亲近之感,立时不那么紧张了,坐下来。
滕云请他自便,知道他饿得很了,吕世臣在饭菜当前,也顾不得什么,又抄起筷子开始猛吃。
滕云亲手为他倒了一杯茶,道:“吕先生慢些吃,小心呛着。”
吕世臣也没注意为什么对方会知道自己是谁,一边吃一边不经意的道:“敢问恩公,这是哪里?”
滕云笑了一声,道:“薛国。”
“哦……”吕世臣一时没反应过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被颠簸的,还是被饿得还没好,竟然应了一声,又往嘴里塞了好多菜,这才猛然醒过来,噗的一口全喷了出来,诧异道:“薛……薛国!”
站在一边的婢女“呀”了一声,赶紧过来拿帕子擦掉溅到滕云身上的菜汤子,道:“侯爷,您没事罢?”
滕云仿佛不是很介意,让婢女退下去。
吕世臣却道:“侯爷?你是薛国的侯爷?”
滕云瞧他震惊的表情,不禁有逗逗他的意思,笑道:“是啊,吕丞相何故这么吃惊?饭菜脏了,要不要重新换一桌?”
吕世臣乍舌的几乎合不上嘴,立马变了脸色,拍案而起,道:“你抓我过来到底为了何事?这种行径是大丈夫所为么!”
滕云想发笑,这种时候还要问人家是不是大丈夫,上阵杀敌的哪个是大丈夫,不都要比一比谁诡计多端么。
“抓吕丞相的可不是在下,在下只是奉命来劝降的。”
吕世臣一听“劝降”二字,脸色更是黑,转过头去,道:“吕某宁可饿死,也不会投降!”
滕云并没说什么,只是道:“滕某也知道吕相乃忠义之人,不会强求,只是请吕相在这里住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