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无比悔恨,那次海南的事情顺利瞒天过海还好,如果留下了把柄,真是死几次都不够。
小花不知道我和珊瑚的事情,当我是在慨叹这种外包的做法,安慰我道:“这就是旧体系不得不被淘汰的另一个例证,网络技术层面发展得太快了,无法用之前的手段来控制相应的人才。我们这一辈人应该是最后一代‘定向’合作,以后都不会有了……不,你实际上已经脱离了体系,能够做自己喜欢的事,没法和勤劳肯干的我算一辈了。小三爷,你享受的混吃等死,根本是我儿子那一代的美好生活。从这个层面上来说,你应该叫我一声叔叔。”
我还在思考自己海南之行的后果,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小花的表情看起来异常认真,好像是我欠了他很多东西一样。
我完全愣住,小花静静地看着我,过了一秒钟摇头道:“开个玩笑。”
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后我才觉得好笑,小花这个人和我一样有点不靠谱,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说完了,就是这样的故事。我拿钱办事,心安理得。所有伪造身份都会有一个真正的档案存在,交给上头该知道的部门报备,你这一份资料我拦下来了没有交上去。看在我的面子上不会有人追查,你拿着玩可以,千万别闯祸,出了麻烦,会有人先追杀我再追杀你。”他比了一个咔嚓的姿势,笑了笑。
我听了没有特别的感觉,这些太虚幻了,问:“怎么算是闯祸?你不说清楚我玩着有点心虚。”
“不危害到国家机密就不算闯祸,对你来说很简单。”小花道,“你不就网上多开个淘宝店么。”
我听了差点吐血,赶紧跟他解释这个真不是的,小花随便打哈哈过去了,对我后续的说法有些心不在焉。
我觉得他的态度有点奇怪,没有多问。
为了尽地主之谊,我请小花在楼外楼吃了一顿,喝了点酒之后大家心情放松了许多,我说了一些之前在黑圈的趣事和逸闻。
按说小花不懂这些,我根本没打算听到他什么像样的回复,他却咬了咬下唇道:“也许我之前说错了,是我该叫你一声叔叔。”
“你又说什么乱七八糟呢?”我好笑道,“要叫直接叫爷爷,不用客气!”
小花摇摇头,不知道是我喝多了还是他喝多了,我觉得他看我的眼神里多了一丝同情的味道。
酒足饭饱之后回到家,我有点头晕想要直接躺床睡,踢掉鞋子的时候却感觉鞋柜位置有点不对头。
这个柜子后头放着接线板的一小节,平时为了不碍事我把它斜了一个小角度半挂着,正好够我在客厅多插一台机器,偏一点都不够长——现在柜子却规矩地贴在墙上,接线板完全躺在地上。
我的酒醒了大半,我自己不会随便移动这个位置,家里遭贼了?
迅速检查了一遍屋子之后,我的财物并没有少一分,略略松了一口气,屋子里的违和感却还是很强。
我心想也许是疑心病犯了,越看就越觉得家里的东西都被人碰过——尤其是宝贝机器。
我有些懒,隔一阵子才清理一遍风扇和出风口,不过热的时候就不去管它,如今应该有灰尘的地方都特别得干净,像刚擦过。
我心里一动,咬牙推开机箱盖,心头立刻狂跳起来:硬盘不见了,它整个被人卸走了。
在原本放硬盘的位置,扔着一张sd卡。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突如其来的恐惧难以言喻,我不知道是谁能够这样不动声色地潜入这个物业很好的小区,进入我的房间,拆开我的电脑机箱,放上这样一个东西然后离开。
我拿出扔在旁边的笔记本电脑,同时去找读卡器,翻到之后回头一看笔记本,开机失败了,卡在硬盘载入的界面。
我隐隐有了更强烈的预感,也不关笔记本的电了,迅速找了螺丝刀拆开后盖,果不其然,笔记本的硬盘部分也被卸走了。
一下子,所有之前还留有的乐观情绪全部消失了,我知道自己遇到了非常可怕的对手。
是圈里人?还是查水表的人?我脑子一片空白。
这时候已经是半夜,我不敢再在自己的屋子停留,带上sd卡就跑去了外面,迫切地想知道这里面装了什么,警告或者是给我的提示?
路上不停给小花打电话,却没有任何回音。
我不愿意去想到底发生了什么,整个人陷入了极度忐忑不安的状态,我想报警,掏出手机还是犹豫了。
丢了硬盘不能算是大型的财产损失,立不立案很难说,而且这件事到底和小花有没有关系,和背后的人有没有关系,我也不知道。
在离家最近的网吧里,我读取了sd卡的信息,sd卡被人设定了只能读不能写,里面只有一个视频文件。
我戴上耳机,试图让自己心平气和的观看,点击播放。屏幕上开始了放映,是从一个俯视的角度拍摄一间房间,我立刻意识到这是监控录像。
里面有一张表面特别光滑的圆角桌子和两张软椅,看着很像是一间小型会客室,不过墙角里没有放什么植物盆栽一类,桌椅的不远处墙上,似乎有一扇不小的窗户,挂着很厚的软布窗帘挡着,看不出来是白天还是晚上,屋内自带了颜色非常柔和的光源。
房间内再没有其他的东西,画面静止了大概十秒钟,突然镜头快速移动了起来,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