锐利的刀口下,鲜血从手掌沿着手腕滑落下来,一滴一滴地,一滴一滴地……
那是阿福的手。
“啊!”子腾叫起来,回神抬起一脚就势将那家伙一脚踹开。
阿福跟着跨了一步,狠狠地反手一托枪砸下去,顺手扣着扳机,将这个人压在地上,抵住了太阳穴。
男人像一条快死的狗一样倒在地上喘气,嘴角抽搐着,因为强烈的恐惧。
“彻头彻尾的人渣。”
阿福抬腿狠狠踹了两脚,随机一脚踩在男人手上,狠狠一压,而后抓起踩住的那条胳膊往上一折。
干净又利落的嘎啦一声。
男人痛的干嚎,一下子痛的昏死过去。
阿福还是不解气,又想踹的时候,子腾先拖住了他的手,受伤的左手还在流血。
子腾扯着衬衣上面的布条给他包扎:“混蛋,你怎么不先管你自己。”
他们靠的太近,子腾紧张的眼眸里,泛红的泪花都看的一清二楚。
他一点也不介意自己刚刚差点就死了,完全想的就是阿福这一手的血。
阿福只觉得恨意难消,就因为这种人渣,子腾这大半年吃了多少苦,光他想着就觉得心痛,于是他将枪塞给子腾,伸手扯着躺在地上被他踹的差不多已经翻白眼的男人,抽过那把匕首,毫不留情反手就划在那人脸上,下手一刀割开一刀血口。
“够了!”子腾抓住他,摇头:“警j察快来了,你想被发现了抓起来吗?这种人已经不重要了。”
经过刚才的事情,一切都结束了,这里没有什么再好留恋的了,他所谓的亲情果然不过是一个笑话,该利用的人,还是会一样利用他,并没有什么好期待。
而说到仇恨,亲手瓦解了自己父亲一手创立,却又被别人抢走的帮派并没有太多的解恨,更多的,是对于人事的叹息和无奈罢了。
唯一重要的是。
身边这个人的承诺是真实的。
他那一天对自己说要血债血偿,这并非谎言。
只是这么短短几天,他便履行了承诺。
这就足够了。
他……已经甘心了。
很快,j察就搜查到了这个作为根据地的仓库。
包抄围剿的时候,并没有想象的这么艰难,唯一发现的是很多被打昏了以后捆绑在一起的嫌疑犯,而找寻了半天的黑帮头子,却最后被人发现在一个角落里面躺在地上失去了意识,手骨被折断,身边有些血迹,宛如一条死狗。
“你……谁让你就挡上来了?”
阿福虽然没有大碍,手掌里一片血肉模糊的景象还是让子腾皱了眉。
这该死的混蛋,混蛋,却总是为了自己,为了自己……
脑中浮现出阿福冲上来挡在自己面前的那个瞬间,心都被温暖了。
“我不挡,只怕你没命了。”阿福叹口气,无视自己手上的伤,“你觉得你现在的身体,挨得住给人捅一刀么?”
“你……你管我……”子腾咬牙,他又何时那么脆弱过,“我……我明明躲得过。你这样做,不是故意让我欠你人情?”
“我就是故意要让你欠我。”阿福笑了,“然后……还我。”
“……赶紧包扎去!”子腾把他推进诊室里,在外头等待。
他本该陪着一起进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迈不动腿。
报仇雪恨后的释怀心情,好像都被这种说不清的纠结给占领了。
明明在这之前他是那么平静地享受着这种爱,却又为何感到不安和困惑。
“子腾!”有人叫他的名字,回头一看,子腾愣在了原地,一模一样的容貌,他们,是阿福口中的爸爸和父亲。
“初先生……次先生……你们……”
“你没事吧?”
轮椅上的人抬起人,用一种关切的眼神望向他,子腾不自然地撇开目光,也许是带着种愧疚感。是自己的错吧,把他们的宝贝儿子扯进了这种事情里,还为自己受了伤。
“没……我没事……”
摇着头,转过身去,阿次的问候在他听来是那样的陌生,却又那样情切。
他们,怎么不问阿福怎么样?
居然这第一句问候,给了自己。
“他……他在里面,一会就出来,我……我失陪一下。”
子腾回避着什么,转身就走,他的背影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洒脱感,因为消瘦显得有那么一些弱不禁风。
“那个……”
阿次眼底泛着心疼,开口想说什么,被一边的阿初拦住了。
在背后默默守了那么多天,他还没有正脸看到过子腾,这一面,却真的是让他震撼的。
子腾的五官棱角健在,可已然不是曾经那个冷傲凌厉地让人难以接近的青年,他眼中透出的悲伤,读不懂。
脸上那明显的伤疤,一定涵盖了他这些日子以来所有的辛酸痛楚。
“大哥……”
“别问他。”阿初搭住了阿次的肩膀,一手握住了他的手,“他的自尊心和傲气,会受不了。我们出现得突然,而他,也需要时间来调整和面对。”
阿初看到他眼神的躲闪,有意侧过脸去的遮掩,自然知晓他内心的彷徨。
这小子,如此在意出现在他们两个面前的形象,只能说明,他心里真的有阿福的位置。
丑媳妇也要见公婆,指得是这样的心情么?
“爸爸?父亲?”
手上缠着纱布的阿福推门而出,脸上的表情一下子惊呆。
“事情办得差不多了吧?所以,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