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便恨恨不已地欲扯去自己手背上的输液针头。
肖然紧张地按住他不让他乱动,却发现自己完全找不到更好的劝慰言语。
“阿霁,我们再等等,也许还有希望……”
“这种谎话,你自己相信么?”
肖然紧紧攥住他的手:“我相信,那个小子一看就是命硬的人,不会那么容易死的,何况我一直在派人寻找。”
楚霁脸色苍白地闭上眼睛,声音沙哑却执拗无比:“他死了,我会怨自己一辈子。”
“我知道。”
“你……不知道。”楚霁无力地摇摇头,强烈的愧疚感像张大网将他牢牢锁住,让他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祁白,我承认,这次是我错了。
你别开我玩笑好么?你快回来。
只要你回来,我发誓再也不会放你走。
算我求你。
而此时的于洛正和尹宸星面对而坐,两个人均保持着同一个姿势沉默了很久,直到于洛忍不住先开口。
“宸星。”他低声唤着,“我很抱歉。”
“有什么可抱歉的。”尹宸星轻笑着摇了摇头,“你理应有更好的生活轨迹,和我在一起,的确会拖累你。”
“你怎么会这样想?”
“你觉得我应该怎么想?演唱会上那首《》是唱给我的么?你想证明什么?告诉我你爱过我?别欺骗自己了,于洛。”尹宸星摘下眼镜,眸光澄明地望着对方,“也许我们真的不是一路人,可惜我从前一直不愿意承认。”
于洛落寞地低头:“宸星,我以前说过的那些话都是真的,你相信我。”
“我愿意相信你,可那又有什么用呢?你的未婚妻现在就在你的身边,你难道不准备对她负责任吗?”
“你明知道我不爱她。”于洛低声道,“这是我父亲的意思,因为禄露的父亲对他有恩。”
“那和我有关系吗。”
于洛怔怔地注视着他,没有回答。
尹宸星握紧手中的酒杯,复又松开,他尽力使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稳一些:“于洛,我不知道你今天找我来到底为了什么,可我目前实在没有更多心情和你深入探讨这个问题了,要知道,祁白的尸体依然没有找到。”
“你说小白?”于洛悚然一惊,“他那天没有和你们一起离开吗?!”
尹宸星沉重地摇摇头:“没有,他为了救阿霁,和那辆福特一起摔下了沿海公路。”
于洛满脸的难以置信,顿时向后重重靠在了椅背上。
“小白他……怎么会……”
“我们还在设法寻找,但愿有奇迹发生,如果祁白这次真的……那就相当于要了阿霁的命。”尹宸星疲惫地撑住额头,沉声叹息,“所以于洛,你也看到了,我们再继续下去,很可能就落得和他们一样的后果,我不想把你也扯进来,你该清楚我的身份如何,对吧?”
于洛迟疑许久,最终还是神色挣扎地点点头。
“我明白你有事瞒着我,可我从来不想主动问你。”
若你情愿,自然会主动告诉我。
“于洛,我是生活在风口浪尖上的人,一再放纵自己任性下去只能错上加错。”尹宸星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终于站起身来,“换做以前,我或许会考虑把你从禄露那里抢回来,但是现在,我更加希望自己能够坦然放手。”
能够相遇就已经很不可思议了,喜欢一个人,并不一定非要赖在他的身边,护他安好足矣。
“于洛,若是有小白的消息,请告知我。”
言罢,转身便欲离开,不料手却被身后的于洛死死拽住。
于洛没有看他,只是低着头,轻声道:“宸星,我们本可以再勇敢一点,不是么?”
尹宸星眼眶微微发热,却固执地不肯回眸:“不是所有勇敢的结果都能换来柳暗花明,也许还会是万劫不复。”
而后,用力抽出自己的手,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酒吧大门。
于洛一瞬不瞬注视着尹宸星的背影,直到彻底消失不见,他仰头,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
酒杯在他的掌心蓦然碎裂。
祁白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家中床上。
他猛然起身,环视四周,心中惊疑不定。
记得自己明明是随着那辆福特车一起摔下公路了啊,怎么现在倒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是做了一个梦呢?
这梦也太真实了。
意识逐渐回归清晰,记忆开始缓慢拼凑。
……对了,似乎是有人在水上救了自己,就在福特车要沉下去的一瞬间,把他从破碎的车窗中拖了出来,然后……
现在竟然连手上的伤处都被包扎好了。
眸光微暗,他默默地攥紧了手指。
究竟是怎么回事。
最重要的是,楚霁怎么样了?
坠入水中前一秒所望见的那个眼神还沉甸甸地压在心头,祁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不安,一如当时他在车内瞥见楚霁胸前渗出鲜血的瞬间那般,几欲窒息。
到底是什么潜移默化的情绪已然不受控制,直至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侵入心间。
他感到迷茫。
也许,自己应该去看看楚霁,至少要亲眼确定对方安然无恙。
宁家别墅。
林时伊正在和肖然发脾气。
“我不管,今天你必须想办法把这碗粥给阿霁灌下去,否则就给我滚出去!”
“十一,咱别闹了成么?”肖然对自家媳妇很是头疼,“阿霁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昨天连宸星都在他那里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