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科长热情地问了侯卫东情况,道:“这批公招生分配方案已经下来了,全部下乡镇,我看看你是哪个乡镇。”他翻到了一张表,找到侯卫东的名字,惊异地道:“青林镇?”他拍了拍侯卫东的肩膀,道:“青林镇是益杨最远的乡镇,每天只有一班客车,去一趟要三个小时。只要赵书记同意,完全可以想办法帮你调到近一点的乡镇。”
侯卫东心道:“我哪里认识这个赵书记。”口里道:“反正都是乡镇,都差不多,艰苦的乡镇更加锻炼人。”
朱科长拿了一张表,道:“你填一下表格。”然后吩咐道:“小李,帮着侯卫东跑下手续。”
人熟确实好办事,在综合干部科小李的帮助下,不到半个小时,走了四个部门,侯卫东轻易地就办完了所有手续。
侯卫东递给小李一枝烟,点上火道:“李科长,谢谢了。”
小李长着一口用烟和茶共同作用的黑牙,道:“我只是小办事员,哪里是什么科长。手续齐了,你可以到青林镇去报到。”说完,他压低声音,一付老朋友的神情,道:“如果赵书记能送你下去,或是让组织部派个副部长送你下去,以后在青林镇日子就好过。”
侯卫东感激地道:“谢谢李科长了。”对于小李的提醒,他并没有往心里去。
离开了人事局,侯卫东到粮站办了粮油手续。此时还不到三点钟,他陷入了两难境地:手续上说明五日内报到有效,但是到青林镇听说要三个小时。今天赶过去,已是六点多钟了;青林镇已经下班了;可是若坐车回吴海县,往返起来实在费力。
侯卫东坐车到了沙州学院招待所,登记了住房,然后在房内睡了一个好觉。黄昏,他才到校园小食店去吃晚饭。
学院已经放假,少数留在学院的学生在院内逛荡。走在校院里,景物依旧,侯卫东却失去了学生时代的感觉。在熟悉的小食店要了回锅肉和炒白菜,外加两碗白饭。里面有几位学生在喝酒,喝到兴奋处,一人道:“院后门开了一个小舞厅,环境不错,我们去跳舞。”几个学生都响应着。
吃完饭,侯卫东又有校园的湖堤岸上转了一圈。兴致索然之下,突然想起了小食店学生的话,出后门,很快就找到了那个舞厅。
舞厅门票三元,设施比学院舞厅好得多。舞池不大,顶上挂着好几个旋转灯头。六个乐手正在卖力地演奏着,来自乐队的音乐与录音机音乐确实大相径庭,现场感和穿透感不可同日而语。
舞厅里面至少有一半都是留校学生,多数有固定舞伴。侯卫东只是为了混时间,点燃红塔山,站在黑暗处慢慢地抽着,音乐响动,烟头忽明忽暗。
几曲之后,侯卫东目光被角落的一位长头发女子吸引。长发女子挺漂亮,拒绝了好几位男士的邀请。等到又一曲音乐响起,他神差鬼使地走到她身边,那女子抬头看了一眼邀请人,稍稍犹豫,还是站了起来。
两人随着音乐翩翩起舞,居然配合得天衣无缝。
侯卫东在高中练过田径,身体协调性很好,曾被系里推荐,接受了音乐系舞蹈老师的培训,代表法政系参加过学院的交谊舞比赛。经过培训以后,侯卫东反而很少跳舞。跳舞是一种享受,遇上笨拙的舞伴纯粹是受折磨。
见白衣女子跳得不错,侯卫东加大了难度。随着节奏在场中灵活穿梭,两人见缝插针,全场飞旋。一曲终,他赞了对方一句,“你跳得真好。”那女子脸上有些汗珠,礼貌地道:“是你带得好。”
两人都没有坐回位子,挺有默契地等着下首舞曲响起。
当下一曲音乐响起的时候,侯卫东将长发女子带入了舞池。这一曲仍是快节奏,两人旋转起来,竟如配合很久的舞伴。侯卫东由衷地赞道:“你是和我配合得最好的舞伴,跳起来行云流水,是真正的享受。”
那女孩子很有教养地道:“你跳得很绅士。”
长发女子有一米六五左右,不过二十出头,五官精致,鼻头稍稍有些翘。一头飘飘长发,是一位漂亮而又气质不俗的美女。
第三曲是一曲慢舞,前台响起了“午夜的收音机轻轻传来一首歌,那是你我都已熟悉的旋律……所有的爱情只能有一个结果,我深深知道那绝对不是我”的伤感歌声。
侯卫东和长发女子轻轻滑进了舞池,刚到舞池中央,灯光暗了下来。一个低沉的男低音道:“现在是柔情十分钟,请先生们女士们尽情地沉浸在音乐和舞蹈之中。”话音刚落,灯光竟然大部分熄掉,只在进门处有一盏昏暗的顶灯。
伸手不见五指,这舞也就没有办法跳了。随着忧伤的歌声,侯卫东带着长发女子轻轻地摇动着。歌厅里的男歌手,声音颇有磁性,一首情歌,带着一股淡淡的忧伤直入心肺,搅得侯卫东痛楚无比。
就这样摇啊摇,忽然被人一撞,两人身体贴在了一起。虽然很快就分开,侯卫东还是感受到温润身体传来的热量。他人年轻,身体反应很灵敏,轻微刺激就有了反应,他将屁股往上翘了翘,尽量与女子保持了距离,这样可以避免让滚烫直挺的下身碰到长发女子。那位长发白子很有教养,气质不俗,若是让那处抵住了女子,这是对她的亵渎。
第二首情歌是《水中花》,“凄风冷雨中多少繁华如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