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忱长了一双寒潭一般的眼睛,仔细对视,便叫孙蓬微微变了脸色,只好别开脸,避开视线。
“虽然没能保住孩子,但不管怎样,还是要多谢大师。”
在孙蓬自己的记忆中,少时与谢忱的相识,不过只是代替父辈,偷摸上山的几次相处。
真正令他将此人放在心头,却是因为宝应四年孙府蒙难,他孤立无援,又遭人追杀受伤,是谢忱将他救回寺里照料了整整一年。
也就是那一年,他把这个男人放在了心里,紧紧贴在心头,沉默地想着念着,至死都盼着能再见一眼。
如此,孙蓬依稀见又回想起乱葬岗那日,被风雪裹夹着吹来的一袭檀香,眼眶不由发红。
“怎么了?”
谢忱的声音就在耳边,孙蓬蓦地回过神来,愣怔地看着面前的僧人,面上忍不住露出一丝苦笑:“没事,只是吓坏了。”
孙蓬如今十四岁,已不是少时,这话一出,冷不丁带了几分撒娇的意味。
他自己尚未察觉,谢忱的眼底已猛地划过一丝淡笑。
“七郎,改日可上山,贫僧近日新得了些野茶,你若喜欢,可带回去品一品,静心养气,亦能强身健体。”
听到这一声“七郎”,孙蓬先是一愣,随后心中一涩,叹道:“大师竟还记得我。”
“贫僧并非三岁稚子,不过时隔一两年,又如何会这么快忘记一人。”
谢忱双掌合十,宣了声佛号,“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