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抿了抿嘴唇,为了知道我想知道的,还是选择暂时相信他。
陈嘉易叫了酒,被我一口回绝了,全部换成软饮料。少爷拿着菜单为难地看着陈嘉易:“陈总,我们的规矩……”
“就按他叫的,再加上这些,请夜场的工作人员喝。”陈嘉易笑着在菜单上加了一打伏特加。
少爷微微一笑,有礼地退下,不一会叫的东西就统统送上来,菜色精致,服务周到,一看就是训练有素,将客人的脾气摸了个透。
陈嘉易抿了一口橙汁,笑道:“在这里的规矩,是一定要买四位数以上价钱的酒才能进场的。如果只点果汁,是会被请出去的。”
我脸色一红,还以为他点那些酒是用来灌我的。
“今天叫你来……”
我竖起耳朵听着,明白陈嘉易要切入正题了。
“今天叫你来,是想告诉你关于齐柏朗的一点事。”
我点点头。
“齐柏朗的妈妈你见过吗?”陈嘉易端着橙汁,样子有些狼狈,像他这样一身昂贵西服,又充满气势,应该拿一杯龙舌兰之类的烈酒才像样。
“见过。”
“是你父亲生日那天在楼下咖啡厅见到的?”
那年父亲生日,他抛下我和妈妈,去外面和小柏和小柏的母亲一起过,也是那天,我才知道,原来我生活中一片祥和的画面,全部都是假象。可是这些被陈嘉易说出来,引起了我的怀疑:“你怎么知道?”
陈嘉易微微一笑,放下杯子:“庄非告诉秦南,很不巧,我也在。”
用力捏了捏杯子,手心渗出汗:“他还说了什么?”
那天凌乱的记忆虽然有酒精后的混乱搅杂在一起,可是发生的一切都历历在目。我和庄非在那天犯了大错。
陈嘉易看了我一会,像是在审视什么,估量,分析,可是又流露出一丝怜悯。
我被盯得烦躁:“他还说什么了!”
陈嘉易别开眼,又抿了一口饮料:“他说那天和你上*床了。”
我懵住,我知道那天的事情是大错,所以一直不敢去揭开我和庄非那私密的伤口,就连我们彼此,都绝口不提,那天的事就像是一个契约封存的秘密,我们有默契地,谁也不去碰。我们都知道,一碰就会血流不止,我们都失去了一直努力维持的平和假象。可是我想不到,他居然会把这件事,去告诉秦南,甚至,在陈嘉易在场的情况下。
“他还说……”陈嘉易语气一顿,眼睛打量着我,在思索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还说什么?”我止住心里的翻涌,冷冷地压着声音问。
“他只是想……用那个方法报复你。庄非告诉秦南这些,是希望秦南对你死心。而我想他想要秦南死心的原因,无非就是希望秦南转而看着他,总不会是希望秦南放过你,好让你回他身边吧。”陈嘉易自言自语地说。
是了。就是为了让秦南看清我的真面目,所以不惜揭露多年前的事。庄非,你就这么爱秦南吗?即使代价是毁了我。
透到骨子里的冷。冷得牙齿打颤,指尖冰凉。庄非做的事,让我冷到骨子里。
“报复我什么?”我庆幸自己居然在这种时候还有理智,居然还能提出问题。
陈嘉易沉默了一下,沉声说:“齐柏朗是庄非同母异父的弟弟。”
大概是受打击多了,我居然也抗住了。
“你是说,小柏的妈妈也是庄非的妈妈?”
“恩。我也是前些天去特意调查了多年前的事才知道。你父亲看中了庄非父亲的妻子,也就是庄非的妈妈。庄非的父亲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和她离婚了,还送给你父亲做情妇,后来还和你父亲生了齐柏朗。庄非就是因为这个,才想报复你。他觉得,是你父亲毁了他母亲,让他们母子分离。这些年他和他父亲的关系一直不好,想必也是因为他母亲的缘故。”
“那他这些年,还若无其事地和我做朋友,还真是难为他了。”我冷笑。
母亲给最好朋友的父亲做情妇,甚至还生了一个弟弟。我和庄非共同的弟弟。这个世界,真让我恶心。
“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我冷冷地问,心里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陈嘉易轻叹一口气,一个公文袋放在我面前。
打开,从里面取出一叠文件资料。有多年前的出生证明,有人物的背景资料,有亲子鉴定的结果,还有许多新旧不一的照片。我一一翻看,确认不可能造假以后,对着这些东西默默发呆。
“我不会拿这些东西骗你的。而且你也可以去问庄非和秦南,他们两个是当事人,你可以知道我是不是在撒谎。”
“他说,那件事只是为了报复我?”语气平板,没什么情绪。
“是。”
那天,我看到了自己的父亲出轨。他也看到了自己分离多年的母亲和最好朋友的父亲坐在一起,身边还有共同的孩子。
记得庄非小时候总喜欢敲我家的门,父亲开了门,他还会强要父亲抱,简直比和庄叔叔在一起还亲。庄叔叔还笑着说,让父亲认了庄非当干儿子。不知道,他说那些话的时候,他和父亲心中都在想什么,当年在他们之间,又发生过什么。让我和庄非从最好的朋友,变成如此荒唐的关系。庄非一定在暗自嘲笑吧,嘲笑我的自作多情,嘲笑我蒙在鼓里的无知和自以为是,顺便还看着我为了他做得那么多傻事。他什么都知道,却装作对我的心情一无所知。我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