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自醉眼神微变,依旧不语。
“我仰慕二哥,敬佩大哥,可,你们从未信过我。”话毕,宁姜忽地一笑。
洛自醉忆起,九年前,初见他时,他亦是这样笑着,和善近人,亲切无比,教人生不出任何防备之心。
其实,他信过他,即便只一瞬,也信过。
不过,洛自醉仍未言语。
宁姜怆然大笑,道:“无论我如何说,如何做,在你们眼中,也只是作戏罢!不过,依你的性子,如今这时候还会到献宜殿来见我,何尝不是一种信任?!”
洛自醉微怔。出紫阳殿前,他便知此举卤莽之极。尽管如此,他还是来了。明知可能有危险,还是来了。他以为都只因自己太在意后亟琰之事,且有五分笃定宁姜不会轻易动作。但,现在想来,他向来认为有五分危险便不能行事,这回却并未多加思考。这并非只是愤怒之下的冲动,而是,正如宁姜所言,他潜意识中,仍认定宁姜不会铤而走险——尽管一切都对宁姜不利。
正因九年的交情,多少能辨此人性情的真假,他才并不认为宁姜会加害他罢。
此时,令他不冷静的怒火已经完全消解了。
他和后亟琰的判断是正确的。宁家三公子,绝对是宁家最出众的人物,这回却做了棋子,于情于理不合。宁家人,怎么舍得下这个儿子?经这次风波,皇颢断然不可能放过他。
宁姜斜看着他,好一会,冷笑道:“究竟谁曾信过我?”
洛自醉听得出他语气中的几分悲哀。
很熟悉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