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冰雪失去信任,而是一场比赛惨败到这种地步,无论对哪个年轻运动员都是沉重的打击,难免产生心理阴影,需要等他调整情绪和恢复自信。因此,暂时不要让谭冰再上场比赛,也是对他的某种“保护”,避免他遭遇连败。
彪哥神色严峻地问他二人:“你们俩看出来今天他们输在哪里了?”
萧羽迟疑:“嗯……打得缺乏稳定性。”
展翔接口:“太急躁了,没发挥出水平。”
彪哥说道:“已经不是没有发挥出水平的问题,是心态失衡了。大赛的气氛,和平时队里训练或者自家门口的比赛可不一样,全场观众一咋唬,场地两侧大炮筒子一架起来,脑子就懵了,注意力根本都没有放在每一个球上!……他们犯懵了,那你们俩呢?关键时刻能不能给老子顶上?!”
萧羽和展翔一听,不由自主地“唰”得都板起腰杆,挺直胸脯,接受杜老大那两道刁钻视线的抽打和检阅。
彪哥目光灼灼地盯着眼前这两张年轻的脸,两个他心里寄予厚望的孩子,一字一句说:“明天的比赛,你们俩首先最要紧的就是把握好发球和接发球,明白吗?接发球要避免直接被对方扑杀或跳杀,而发球要瞅准对方的薄弱点,出手要快,角度要刁,腕力要狠!……”
杜彪的声音这时忽然有意识地缓和下来,松了松一张绷紧的冷脸,说道:“还有,不管比赛结果怎么样,尽全力就行。你们俩平时训练怎么练得,老子怎么教给你的,就把最好的水平给我打出来!”
“明白!”两个人一起重重地点头。
萧羽洗完澡仍然没有立即睡下,趴在床上用绘画板研究步法和球路的战术。展翔从身后凑过来,揉了揉他满头的湿发,握住他右手手腕:“你的手真的彻底好了?明天比赛能行么?”
萧羽扭头笑道:“我的伤早就好了啊!我没问题的,翔哥放心吧,绝不会掉链子!”
展翔用手指划了划萧羽的掌心,那里有几道明显的白色印痕。
萧羽这整整一个月间,除了日常的训练,每晚还要一个人留在训练房里加练腕力和指力,练得很苦。
受了这样一次伤,整只右手的前前后后里里外外都变糙了,没有以前好看了。小部分是因为残留的伤痕,大部分是因为练得太狠,指关节变得粗壮,略显稚嫩修长的手指都裹上了一层硬皮厚茧。
一只原本还曝露出些微青涩和孩子气的右手,现在看起来就像被砂纸沾了水狠命打磨过好几个回合,各处棱角都透着淬砺过的硬朗和沧桑,不再是小孩子,像经历过风雨的中年人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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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中国国家队的背水一战。
国内国外各路记者蜂拥而至,场地四周聚集成黑压压的一片。
赛前两小时,双方主教练就已经向当值主裁递交了出场阵容名单,主裁抽签以决定场次安排。抽签结果出来,教练们再一次郁闷得浑身抽搐:又撞鬼了,主裁竟然将要命的男双比赛安排在第一场,第一场啊!
配对后首次参加世界级大赛的萧羽和展翔,将为中国队打第一场比赛!
媒体已经提前展开了口水战,各方争论不停不休。
中国队会不会小组提前出局,创造参加苏迪曼杯有史以来的最差战绩?
坐镇国家队多年的钟全海钟老大会不会因此遭遇信任危机,帅位不保?
最关键的是,此役生死战派上的一对男双新人组合,之前从未经受团体赛的考验,这俩人是谁啊?他俩行不行啊?!
国内记者们眼含悲愤状,《国家体育报》的小哥甚至在脑袋上系了一条红色绸布,用黄色油彩写上“必胜”两个大字,一群人在场地边自发地做起了中国队的临时啦啦队。
而国外的同行们则是一副闲看热闹的神情,其实巴不得这块场地上爆出个大意外大冷门,这样大家都可以剥料抢新闻了。
萧羽静静地站在网前,手指轻捏小球的羽毛,握拍的右手做发球前最后片刻的蓄势。
展翔稳稳地守卫在萧羽的侧后方,左手持拍,身体前倾,准备接球。
所有中国观众的目光透过电视屏幕,聚焦在特写的一前一后这两张脸上。
他们在此后若干年间,将一次又一次不断欣赏和阅读到的两张脸!
羽翔面对的是英国队排名世界前十的著名双打组合托德/伦德。那二人身材高大,体能充沛,爆发力强,是典型的力量派球手。
萧羽隔着球网瞟着两只“熊”,那感觉就好象面前忽然冒出来两个铁塔状的刘雪宁,还是身上长满金色毛发的洋熊!
开球了!
萧羽发了一个又短又寸的近网内角球。
托德接发球。
萧羽没有给对方丝毫喘息,紧接着上手就是一个反手位后场长线路球!
伦德反手将球挑回。
伦德的反手斜线打过来恰恰就是展翔的正手位。展翔早就预判到这个球,几步拉开,左手腕力爆发,一个干脆利索的直线点杀,将球打到边线死角!
“好球!”场外的记者啦啦队纷纷开始鼓掌。
萧羽再一次发球,发球之前照例把手伸到背后,给展翔打一个暗号,示意出球的方位。
这次仍然搓一个短小精悍的内角球。
球路看似平淡无奇,其实小球才一触拍,就蕴藏了外旋的腕力和强劲的指力。这是萧羽从小耍饼铛练就的一手童子功!
伦德接球,一触球就发觉球感诡异,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