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
听了林国庆一句教训,二柱跟小学生似的忙不迭地点头。
林国庆白了一旁绘芬和凤儿娘俩一眼,嘴里又嘟囔了句,“没事少生点儿!都啥年代了,还重男轻女哩!”
二柱低着头无言以对。绘芬也在一旁有些不好意思,赶紧支使凤儿,推向林国庆老两口那儿,说:“凤儿,咱要回家了,还不快去谢谢爷爷奶奶!”
凤儿听了,懂事地点点头,蹦蹦跳跳地跑到老两口跟前,脆生生地说:“谢谢爷爷奶奶,凤儿给你们磕头了。”
说完真个就弯下身子,往禾场的地面上跪下,低头就要磕,林学涛娘见了赶紧上前拦住,拉了起来,拿手拍打着凤儿裤子上的灰土,一边笑着说:“好啦好啦!还真磕呀!这小脸蛋白白嫩嫩,戳泥里可不好看了!”
林学涛娘怜爱地扶起凤儿,笑呵呵地在她小脸上拍了拍。
“哎,还有你涛子哥呢!他可是咱家的大恩人……”
绘芬又指指一旁的林学涛。话还没落音,就让二柱给狠狠瞪了两眼,“啥涛子哥,明明是叔么,这娘们,辈份都分不清哩!”
二柱把女人小声训了通。弄得一旁的林国庆老两口也有些忍俊不禁。
说话间凤儿已经跑到林学涛跟前,两腿一弯就要跪下去,林学涛赶紧的上前抱住了,一脸无奈地笑着说:“别!可千万别!凤儿你这是要折煞叔呢!傻丫头,你也太听你娘的话了!”
绘芬在一旁也看得直乐,笑得格格的,好像开这号玩笑对她来说就跟家常便饭似的。
“哎,凤儿,你涛子叔就不用磕头了。要不……就亲一口吧,就跟电视里演的那样……”
“啥?”
林学涛心里头一惊,还没等反应过来,凤儿已经踮起脚尖,两条细细的胳膊搂住了林学涛的脖子,给勾了下来,还没看清,林学涛就觉得一边脸上一团温润贴了上来,发出“啵”的一声清脆的声响,让凤儿给结结实实地亲了一口。
林学涛脸上刷地一下烫得发红。
当着父母的面让姑娘亲,这可是破天荒头一回哩!虽然凤儿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丫头,可林学涛也觉得窘迫之极。
可眼前凤儿倒是一幅天真无邪的模样,看着林学涛一脸难堪,倒还格格笑了起来,露出一排细密的贝齿。一转身就蹦回了绘芬身边。
“嘿嘿,你涛子叔脸皮薄,羞臊着哩!”
绘芬故意打趣地说。把个林学涛弄得更加不知所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二柱一家人告别林国庆老两口,转身回去,林学涛娘一直送到了禾场外头,还冲着对方叮嘱着天黑小心走路之类的话。
林国庆已经自个儿回了堂屋。
林学涛回头看了看二柱一家人留去的背影,对比起刚才温馨的一幕,想起白天在派出所里跟马如龙打的那个照面,心中不禁感慨万千,心里也沉甸甸的。
四周,黑黢黢的山峦的轮廓掩映下,是辛庄起起落落的屋子,三三两两的灯火,在夜幕下愈发地显得弱小而温暖。
这偏僻的山沟村庄,就犹如一个自然的原始森林,有狼也有羊,有弱肉强食,有狡诈也有淳朴,有残酷的一面也有温馨的一面……
林学涛娘走进堂屋,关切地问儿子,“小涛,找马如龙还顺利不?”
“顺利哩。”
“马如龙没有为难你不?”
“没呢,娘,我跟他有些交情,再说了,他还得仗着我这个村长朋友在咱村混吃混喝呢……”
林学涛娘点点头,轻轻地叹了口气,神情中有些涂层,又有些隐隐的无奈,喃喃地说着,“等罚款交了,希望马如龙以后别再找他们家的茬儿才好!”
“放心吧娘!后面的事儿交给我就成。过了明天,马如龙以后不会再来咱村惹事了。”
林学涛淡然地说完,起身迈步朝里屋走了去。
后头,一脸茫然的林学涛娘皱着眉头朝旁边老伴瞥了瞥,看见老伴也是神色疑惑,老两口都觉得小涛这话里分明有话,似乎也太自信过头了,本来想从儿子嘴里问个究竟,可听见小涛的脚步声已经迈进了自己的房间里,吱牙一声轻轻地关上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