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有些尴尬的不愿意与乔迪的视线相对视。刚才他还不觉得,但是在发泄过情绪并且冷静下来之后,他觉得自己刚刚的样子很丢脸。
乔迪深吸了一口气,“接下来要怎么办呢?”
这个现实的问题让斯内普放弃尴尬找回了理智。他干巴巴的说:“他们……嗯,八点的时候会到。”
所谓的他们,是从圣芒戈赶来的治疗师和两个穿着款式古怪白袍的巫师。乔迪之后才知道这些人负责全套的殡葬服务:为艾琳的死亡出具一份合法证明,并且协助斯内普办理艾琳的身后事,包括提供一条裹尸布、一口棺材和一块墓地,以及最后在《预言家日报》刊登一份讣告。
除了这些人之外,今天的蜘蛛尾巷还有一个意想不到的访客——卢修斯·马尔福。看到卢修斯出现在蜘蛛尾巷,乔迪终于明白斯内普是从哪里找来那些人帮他按照巫师的流程来办理艾琳的身后事的了。
和上次在庄园时的样子相比,卢修斯看起来显得有些疲惫,但他仍然保持着一贯的那种风度,优雅的朝身为逝者家属的斯内普致哀:“请节哀。”
“谢谢,卢修斯。”斯内普看着眼前的卢修斯,沉声说。这或许是他认识卢修斯·马尔福以来感激最诚恳的一次。能够在乔迪面前释放他所有的悲痛,却不能在这些事情上寻求她的帮助,这毫无疑问是斯内普身为男人的自尊。
白袍巫师们处理好了一切,他们甚至为艾琳化了淡妆,让她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了一样。然后她的遗体被用一条有着王冠图章的裹尸布包裹起来,放进了铺着绿色天鹅绒,漆有银色花纹的棺材里。不过,因为没有单独的家族墓地,艾琳下葬的地点还是选在了科克沃斯镇的麻瓜公墓里,这让卢修斯忍不住紧绷着脸孔抿起了嘴,不过他至少没有针对这点提出什么无礼的批评。
棺材被安放在了墓穴的正中,斯内普蹲下/身子捧起一捧土洒在棺材上,然后他站起来,神情木然的看着那两个白袍的巫师用魔杖指挥着土壤像是活的一样将棺材慢慢吞没,合拢成平地,再在上面竖起一座黑色的墓碑,然后在上面镌刻艾琳的名字和生卒日期。
乔迪和卢修斯站在稍微远一点的位置注视着这一切。
这真是个凄凉的葬礼,就连送葬的亲友也只有他们,卢修斯想。但是斯内普至少还能安稳的站在那儿,在棺材上撒上一把泥土,缅怀他那个愚蠢的嫁给麻瓜的母亲。
乔迪则有些恍惚的看着那座墓碑。几天之前,坟墓里的艾琳还在和她说话,几天之后,她已经安静的躺在这里,再也不会出现了。
她突然意识到死亡原来只是那样短暂的一瞬,死神是如此冷酷而干脆,而她的父母正在平静的等待它的来临。尽管随着太阳升起,气温已经开始升高了,但她还是不可克制的觉得全身发冷。这是一场让她几乎预见到未来场景的葬礼,她甚至不敢去想那时候会发生些什么。
葬礼结束之后,负责葬礼的巫师们立刻幻影移形离开了,而卢修斯这次竟然很有耐心的陪他们走回蜘蛛尾巷。他一边走一边轻声的说:“葬礼能让我们想起很多不想承认、不想面对或是不想回忆的事实。比如——父母总是要离开我们的。”
“你很清楚?”乔迪尽可能维持她在马尔福面前一贯的样子,语气中有着不那么强势的嘲讽。
“我当然清楚。”卢修斯深吸了一口气,“因为我不久之前刚刚办妥了我父亲的葬礼。”
乔迪和斯内普不约而同的瞪大了眼睛看着卢修斯。鉴于斯内普曾帮卢修斯熬了近一年的魔药,阿布拉克萨斯的死实际上并不令人感到突然,之所以如此吃惊的原因,是因为卢修斯那种态度。
“就在你们去马尔福庄园的第二天。”卢修斯表现的若无其事,像是在谈论一件和他完全无关的事情。“我父亲就去世了。”
“我很抱歉。”乔迪充满歉意的说。
而斯内普则不悦的扬起眉,讽刺的说:“看来我们没有获得参加一位马尔福先生葬礼的资格。”
卢修斯对于斯内普的责备并不意外,甚至是有些欣慰的知道这个阴沉的少年是确实开始正视他们之间的友谊。可是他当然不能邀请他们参加,也无法告诉他们,生前无比显赫的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的葬礼,甚至比刚才艾琳的葬礼还要糟糕。没有吊唁仪式,没有哀思,简陋得完全不像是一个马尔福家族长的葬礼。黑魔王只是挥动了一下魔杖把阿布拉克萨斯葬进马尔福家的墓地,而他作为儿子,甚至没能在父亲的墓碑前多站哪怕一小会儿。
“因为那天主人刚好为我安排了非常重要的任务。”卢修斯拖着长腔,用他那高傲的态度宣布。“我们计划好了那天去袭击麻瓜的那个……百货大楼。”
他回想起了那天的情景,建筑中的那些麻瓜们四散奔逃时惊恐的哭泣和尖叫、地上随处可见残缺不全的肢体和暗红色的血泊。浓郁的血腥气刺激着他的嗅觉神经,他跟着多霍洛夫他们疯狂的挥动着魔杖证明自己的能力,稳固自己在食死徒中的地位——同时也在发泄着内心巨大的痛苦。每一个面对伏地魔的日子对他而言都是一种折磨,他痛恨这个害死了父亲的残忍男人,可又不得不依附于他,来保护、甚至借机壮大马尔福家。
“很遗憾不能邀请你们出席,但我认为,那才是最适合一个马尔福的葬礼。”卢修斯的视线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