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培泽还想说什么,温璐然夹了半个山芋递进他的碗里,顽皮地轻笑道:“免费的点心,不要白不要。”
邵培泽看见她眉目间流露出的孩子气,顿时心情一松,也随之笑开了。
两个人吃完正餐,点心也一一上了来,绿豆酥、桂花年糕和肉松饼,色彩缤纷诱人、式样精致细腻,整整齐齐地码在小碟子里,竟完全不觉得比在某些酒店里特供的差。
温璐然拿了一个绿豆酥起来,端详了一会儿,在嘴里咬了一口,虽是很小心的,酥脆的薄皮还是掉了不少,邵培泽见状,递过去两张纸巾,问:“怎么样?”
她接过来,擦了擦嘴角和衣服,又砸吧了一下,感受着绿豆的清香在口中慢慢地融化荡开,不由地竖起拇指,赞道:“这种精妙的味道,也只有在国内才能尝到的。”
“那是。”邵培泽心中一动,随即问道:“你在美国的时候,没有人帮你做过饭么?”
“呵呵。”温璐然瘪瘪嘴,道:“开始是没有的,那边的中餐馆你也是知道的,口感完全不能比,后来天阙的厨艺日渐精进了……”
她忽然顿住,瞧着邵培泽的表情。
他却是神色平常,问道:“后来怎么样了?”
“他做得好了,我便有了口福,天天去他的公寓里蹭饭。”温璐然原本抑扬顿挫的语调变得平缓,像是船行过后渐渐静下来的水花。
“你一直都陪在他身边?”邵培泽看见,她的脸上渐渐地浮起了一层忧伤,像窗外的月光一样透明。
“当然。”温璐然吸口气,大拇指的指甲在食指上摩挲着,她道:“开始那段时间他有多颓废,你不会知道的,如果不是亲眼看到,连我也不会相信,作为朋友,我自然得陪着他。”
邵培泽垂眸听完,两个人都陷入了一阵沉默。
“可他后来还是振作起来了的……”他轻轻沉吟,道:“并没有一直堕落下去。”。
温璐然冷笑一声,瞟了他一眼,反问道:“不振作起来还能怎么样?钟家是彻彻底底地败了,他除了自己,还能靠谁不成?”
邵培泽听出她口吻中的怒气和讽刺,顿了一会儿,道:“那他,还恨她么?”
“她”指代的是谁,不言自明。
“恨?”温璐然轻轻地抬了抬下颌,v字的脸型就更加明显,她一瞬不瞬地盯着邵培泽,漂亮的眸中闪着犀利的光,她道:“换成是你,会不会恨呢?”
邵培泽与她对视良久,正要说话,却被温璐然掐断,她道:“你不用说,我知道的,你不会恨她,你怎么会恨她呢?”
“抱歉……”邵培泽浅浅地吐出这两个字,觉得心里的弦绷紧了一些,他道:“或许因为我不是身在其中,不能理解他的感受,又或许,只是因为我们的立场,我们对语犀的感情都不相同。”
“停!”温璐然忽地抬起手指抵住另一只手的掌心,一双眼睛已经是睁圆了的,她愤怒地瞪着他,连珠炮一样地说:“我不想了解你对顾语犀的感情有多深厚,也不想听你为她所做的任何辩解,伤了就是伤了,没有人能否认这个事实。如果要道歉,要请求宽恕,请让她直接去找天阙!”
“今天的饭局是你要设的,当然也是你买单,我先走一步。”她收起自己的大衣和围巾,穿戴整齐,头也不回地朝着大门迈去。
她知道,她就知道,邵培泽请她吃饭,不是单纯为了见见她,聊聊天。
如果是那样,他早该请了,何必等到现在?
他不过是感觉自己受到了威胁,或者说他心心念念的顾语犀受到了威胁,想要从自己这里探听一些关于钟天阙的口风而已。
她是多蠢才会答应出来!
这样想着,只觉得这颗心脏里都充盈着一股无名的怒气,酸酸涨涨的,让人难受。
脚下的步子便迈得越来越快,也不管这里的路并不好走,四周也都是沉暗。
“璐然。”邵培泽扔下钱,迅速地追上来,却不想她竟走得这样快,当他抓住她的胳膊的时候,已经是离门口二十多米的地方。
她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却还是立马站稳了,要甩开他的手。
“璐然。”他又叫了她一声,嗓音里有几分焦急和不安。
她吸吸鼻子,这才停下来,道:“邵培泽,有些话我不想说得难听的,可是你偏要逼我!”
邵培泽望着她,不语。
“别这么卑鄙!”温璐然冲他喊,咸涩的热泪已经冲出眼眶,只是,在这样的暗夜中是看不到的吧,她摇着发痛的头,道:“真的!别这么卑鄙!不要这么瞧不起我,否则,我也会瞧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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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欢一响葬情长(一)'vip'
盛闵国际,总经理室门口。
“好,这件事情就由你去跟进,下次再……”钟天阙正在嘱咐着自己的特助许帆,他们刚刚同一个新加坡客户会了面,才从外面回来,推开办公室门的时候,看到一个人正坐在自己的皮椅上,随手翻看着桌上的资料。
安相宜听到响动,欣喜地抬起头来,见果然是他,便笑起来,道:“你终于回来了。”
他眉眼一动,也微笑着走进去,站定在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