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长在看窗外的夜景,侧着的鼻梁英挺,俊眉朗目,轮廓刚毅。
“首长。。。。。。”诸航觉得需要说点什么,不然气氛有继续缄默下去的趋势。这种缄默,让她烦躁。
“诸航,我很惭愧。”卓绍华转过脸来,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来,似乎用了很大的气力。
诸航不敢喘气,不敢接话。首长都惭愧了,那肯定是出了大事。
“你的世界原本很简单,因为我,却变得复杂起来。小晖,哦,就是佳晖,她的事,我是刻意瞒着你的。你这么年轻,不应该让你面对许许多多你这个年龄不应出现可能也无法理解的事。我想让你继续简单地过下去,我们是普通、平凡的夫妻,我们有一个可爱的儿子,其他的,我都替你挡在外面。但是,我错了。”
诸航细细微微地吁了口气,“首长,我们的相识就不简单。”
卓绍华脸上浮现出内疚、苦涩的神情。“我不愿讲抱歉,实际上,我庆幸你来到我的世界。”带给他一抹亮丽的色彩。
“佳汐。。。。。。”在首长面前说起这个名字,诸航心颤了下,她定了定神,“我是粗线条,很懒,有些事就大而化小,小而化了。佳汐是真实的,无法假装她的不存在。虽然她的物品都搬回了她父母的家,可是院中的一花一草、每个房间不都留有她的痕迹么?吕姨已经彻底忘了她么?她也曾在北京的天空下呼吸过,难道我们要离开这里,去一个她从没有去过的地方生活,那样,我们的人生就简单了?午夜梦回,要是梦见她,怎么办?首长,你真的不必刻意,我们既然在一起,和你有关的一切,我都能安然接受。我也从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安、担忧。其实,说起来,你的生活还不是因为我的冲动而变得复杂。有没怨过我呢?”
眼窝深处发热发胀,心口酸酸的,这孩子的明理又一次令他动容。何德何幸!他嘶哑着声音回道:“我只有感激。能原谅我的隐瞒么?”
诸航想了下,眼珠俏皮地转来转去:“如果我不原谅呢?”
“给我一点提示,告诉我怎样做才能让你原谅。”
“我要自由。”
卓绍华心咚地漏了半拍,呼吸窒住,全身的肌肉都绷紧着。“哪。。。。。。方面的自由?”
“解除禁足。”
卓绍华轻轻喔了声,此时才发觉刚才过去的那一秒,自己是多么的慌乱无措。“这个没得商量。”
诸航苦着个脸,嘟哝道:“你不知那个坏家伙看我多严,我连呼吸一下新鲜空气都不准。”
“我会表扬他的。”
“首长!”诸航表示强烈的抗议,“我。。。。。。讨厌吃巧克力,帆帆也不准吃。”谁让坏家伙铁面无私,她要报复,哼!
这次,卓绍华答应得很快。“好!那。。。。。。不会和我生气了?”
“我从来就是个大度的人。”诸航美滋滋地笑。
卓绍华用力攥住她的手,突地,他轻轻一拉,薄唇贴上了诸航的唇瓣,“回家吧,我要抱抱你。”
心情如九曲廊桥,悠悠转转,化作了一道涓涓溪流,欢唱着顺坡而下。是的,这孩子长大了,她的心宽如海洋。如果没有遇见她,可能他一板一眼的人生,都不会知道爱一个人的滋味吧!有甜,有酸,有喜,有忧。。。。。。生命是如此的丰富而又饱满、多彩。
诸航害羞,首长越来越直白了。
攥着的双手,一路上再没分开。
下车时,两人对视了下,情不自禁拥抱在一起。一个和情欲无关的拥抱。他的下巴顶着她的发心,手温柔地轻抚着她的后背。她环着他的腰,埋在怀中。从远处看,密不可分似的。
这孩子的头发还是又密又硬,不太听话地竖着。
诸航啊地叫了一声。“首长,怎么办,我忘了给帆帆买鱼缸了。姐担心帆帆有一天会钻进去和鱼一起游泳,她要我买只小的来代替。”
卓绍华柔声回道:“没关系,明天晚上我们一起去买。帆帆不能总呆在家里,他现在对什么都好奇,我们要带他去游乐场,去动物园,去爬山,去野餐。。。。。。”
诸航大胆猜测:“首长,这些你是不是小时候都没去过?”
“我在等你和帆帆呀,一个人去都没意思。”
诸航眉眼飞扬,先前在会议室内有的,有过么?一点点不适都在这笑声中随风而去。
21,衡门之下,可以栖迟(三)
诸航的笑声在看到卧室前站着个小人时戛然而止。
唐嫂小小声地说,帆帆从午睡起床发现诸航不见,他就不再说话,一直在那开关卧室的门。开关中,冷气全跑院中,他热得满脑门子的汗。唐嫂抱他去看鱼,他抿着小嘴,身子往后埋。吕姨拿玩具给他,他看都不看。晚饭不肯吃,澡不肯洗。
知子莫若父,卓绍华说帆帆这是在自责,没看住妈妈。他不知该怎么办,只得把气撒在那扇不听话的门上。
“这么个性子像谁呀?”吕姨自言自语。
诸航心虚地咽咽口水,弱弱地举手,“像我!”
她一步步走过去,在帆帆面前蹲下来。帆帆固执地不看她,把目光转向站在院中的卓绍华,小嘴开始扁,似委屈又似羞愧。一滴泪撑不住,从密密的眼睫下滚落了下来。接着,哇地下,放声痛哭。积压了半日的情绪如奔腾的江水,一浪高过一浪的卷来。
“帆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