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过去了,在大家期待的目光中,草垫揭开了,俞大夫小心地把尸骨取出,放在明亮处,众人定睛一看,尸骨上竟然真的出现了一层薄薄的黑色痕迹。俞大夫马上取出刀片小心地刮下,旁边的徒弟马上递过来一碗清水,俞大夫把刀片刮下来的黑色液体置于水中。先小心地闻了闻,然后打开工具箱,开始检验起来。
众人都围了上去,高仁和在旁边脸色铁青地看着这一切。内心焦灼不安,但众目睽睽之下也不敢做出任何动作。须臾,俞大夫脸上一喜,哈哈笑着站起来。
“俞大夫,是不是有结果了?”林小寒见状松了一口气。笑着问道。
“正是。”俞大夫捋着白的胡子道,“老朽已经检验出来了,这里面的毒乃是砒霜,砒霜乃是剧毒,服用过量会使人立即死亡,但若是每天服用少许,则性命无碍,但日积月累则会使人日益衰弱,最终毒发身亡。”
人群顿时炸开了锅:
“什么?看来那董立信和张李氏说的话是真的,这董小姐真是被高仁和给毒死的。”
“事实俱在。看他还如何狡辩。真没想到他是这样一个人面兽心的家伙,杀害了岳父,jiān_shā了岳母,又毒死了妻子。太狠毒了,真是qín_shòu不如!”
“董老爷真是瞎了眼,招了一个上门女婿却害了全家的性命。哎,要是招了我就好了,起码现在他们三口人肯定好好活着。”
“哈哈哈,癞头张,你白日做梦吧。瞧你那熊样,谁看得上你啊,都四十多了,还打光棍!”
“癞头怎么了。至少我没坏心眼,不会杀人放火,比这姓高的强多了。”
“哈哈哈,瞧你,还得意上了……”
现场看热闹的群众议论纷纷,哄笑阵阵。对着高仁和指指点点。
高仁和一口老血憋在喉咙里,阴狠地盯着这些人看了一眼,然后低下头,上前一步朝朱铭跪下,痛哭流涕道:“大人,小民冤枉,冤枉啊!这一切都是林小寒的阴谋,她对我女儿买凶杀人一案怀恨在心,所以要置高某于死地,这一切都是她联合董立信还有这俞大夫做的。求大人明察秋毫,还小民一个公道啊!”说完连连磕头,直磕得额头上鲜血横流。
宁氏从震惊中醒过来,此时也顾不得其他,赶忙上前跟着跪下,一起磕头喊冤。如果老爷倒了,这个家天就塌了。
只是再也没有人同情他,也没有人再相信他的狡辩。朱铭虽然有心包庇,但看着目光炯炯的林小寒、楚昭,以及群情激奋的围观人群,只好大喝一声:“住嘴,事实俱在,不容你狡辩,来人,把高仁和锁住,押入大牢,待禀明知府大人后明正典刑!”
李捕头闻声亲自上前,把高仁和用锁链牢牢捆上。高仁和挣扎着大喊:“大人,小民冤枉,求大人明察啊。”宁氏上前拽着高仁和的胳膊,嚎啕大哭,半点也无往日贵妇的形象。
朱铭转过头去不忍直视,挥挥手,示意衙役带走。
高仁和大急,大声喊道:“大人,我家有本账簿……”
账簿,什么账簿,莫非是……朱铭心头一震,大喊道:“堵住他的嘴,给我押下去。”
早就觉得不妙的宋师爷赶紧上前一步,掏出手帕堵住了高仁和的嘴,高仁和挣扎着,嘴里呜呜嚷个不停。
宋师爷见状忙在他耳边悄声道:“安静,高老爷,县令大人也是无奈,不过你放心,他肯定会想办法救你出来,但你要是现在闹出来,大人出了事,谁也救不了你。”
高仁和一听,心中升起一线希望,没错,自己手里有他的把柄,他不敢不救,于是马上噤了声,看着宋师爷点头。宋师爷见状遂取下了他口中的手帕,悄悄叮嘱了一句“三更牢中等候”,然后站起来装模作样大声道:“高仁和,事实俱在,不容你狡辩,你乖乖认罪伏法,免得受皮肉之苦。”高仁和垂下头不吱声。
众人只看见宋师爷在高仁和耳边说了什么,然后高仁和就安静了下来,心内虽然觉得奇怪,但也不敢说什么,只是私底下悄悄议论刚才高仁和嘴里说的“账簿”到底是什么。
林小寒自然能猜到“账簿”是什么,依据前世的经验,朱铭和高仁和之间肯定官商勾结,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但是她不是皇帝,没有义务也没有这个能力去把这个贪官污吏拉下马,她只是想解决掉眼前这个姓高的心腹大患。
至于姓朱的,等将来有了能力和机会,她也不妨为民除害,这一切就着落在弟弟春分的身上了。
但她不知道的是。现场有几个“有能力的人”,正在暗暗关注着这一切,而且一眼看出了其中的蹊跷,正打算着怎么把这个蛀虫揪下来。
扳倒了高仁和。林小寒大大松了一口气,高兴地招呼着哥哥和弟弟回家。相反,朱铭心里憋着一股气,还有一点忐忑不安,刚才高仁和说的“账簿”究竟是什么。难道是他想的那样。这个老狐狸,留不得了。可是目前他还不能死,至少得在找到账簿之后。
夜半三更时分,看守牢房的狱卒抱着一把刀正睡得香甜,突然有人拍了一下自己的肩膀,狱卒从梦中惊醒,大喊道:“谁?”
待看清了眼前人,忙挤出一个笑脸:“原来是宋师爷,这么晚了,您过来有什么吩咐?”说完又瞅了宋师爷身后穿着斗篷戴着风帽、看不清面容的人一眼。心里嘀咕着这是什么人,这么神秘。
宋师爷严肃地说:“你怎么